餘夢煙被這話驚到了,她突然懷疑她的整個世界是不是都隻是她一個人幻造的!耳旁似有人突然猛敲了聲鑼,震得她猛然站起身來。
“師父……你……”餘夢煙在努力控製著她的情緒,她不想兩人隻要見麵就隻剩爭吵,這樣太累,因為她的心從未休息過。
“教你的琴音可記好了?”溫佶舒沒有在乎餘夢煙的狀況,而是言其他道。
“琴音縈繞在耳,可無曾不想消除它,其音悲鳴哀婉,作《歎琴》曲者,皆是情到深處空自許耳!唯燃其傷者不在麵,而在心,如若今日有奏者,即會麵目全非,心如死灰不複溫。”餘夢煙的眼睛早已紅腫,熱淚盈眶不肯讓其落下,她想堅守著她的自尊。
“落霞峰之言不再重複,汝之心皆要成東流之水,都已錯付,汝且年少,吾將成婚,各自收起,不再複思。”
這句話直接讓餘夢煙措手不及,她想,她難道錯了嗎?她其實是來勸解溫佶舒回去成婚的,隻是想在今晚聽一句簡單的話語,她隻想守著最後的一絲自尊,這樣也錯了嗎?如果能聽到一句她想要的話,那麼丟棄這點自尊又何妨呢?
“師父,煙兒對你的心,難道你不知道嗎?無論你何時告訴我,煙兒都不會覺得太遲,隻是你明日成婚,煙兒隻想學會放下,可在放下之前,你就不能告訴煙兒,你也是愛慕煙兒的嗎?”餘夢煙走近溫佶舒,抓著他的衣袖哭著說道。
“你我相識以來,在我的心裏你隻是我的愛徒而已,別無其他。”溫佶舒靜靜的說道。
這樣的安靜,讓餘夢煙覺得寒冷,可她卻一點也不在乎。
“不,師父,你的心事我知道的,如果可以,我願意做你的妾也可以,隻要你還讓我在你的身邊,就算你再也不看我一眼,我也歡喜的。”
從不知自己可以卑微到這種地步。當溫佶舒件簡簡單單,清描淡寫他倆的關係,餘夢煙就害怕溫佶舒在成婚之後,他們連見麵的機會都沒有,這如同殺了她呀!就慌忙的說道。
當聽了這句話,溫佶舒難以控製住他的悲鳴的心,可他不能有所表露,因為他沒有能力娶餘夢煙作為他的正室,無法做到與餘夢煙生生世世一雙人,而讓餘夢煙做他的妾,也是違心的,他隻想明媒正娶餘夢煙,讓餘夢煙做妾,也是他做不到的。
“生就一雙人,死亦不相分。”溫佶舒推開餘夢煙的雙手,強忍著淚水說道,“不言有緣分,隻求心安定。”
餘夢煙的心被溫佶舒的決絕撕裂了,一陣陣的痛,一滴滴血,浸染了眼前的潭水,可她依舊不想放棄。
“如果是這樣,如果你對煙兒沒有絲毫情感,為何會來這裏?為何在即將成婚的日子裏還不回去?”
“往事將作別,風中散信箋。”
餘夢煙癱坐在地,已無眼淚可流,許久,她終於起身緩緩的說道。
“今日來尋你,隻想讓你回去與蓮兒姐成婚。”說到此,餘夢煙感覺得她將一把刀刺進了剛剛撕裂的心,她快要死了,可還堅持留一口氣將話說完,“蓮兒姐身份高貴,與你門當戶對,又是皇上賜婚,且她癡心一片,等你多年,如此深情,無人能及,旁人見即流淚,感其情深似海,烈女忠貞,望師父不要付了她。”
溫佶舒頓時五味雜陳,沒想到餘夢煙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這才是她來找他真正的目的?也許吧,當初那麼想逃開他的身邊,如今也算是徹底逃開了。
沒有再說什麼,他從餘夢煙身旁擦肩而過,牽來馬將餘夢煙拉上馬背準備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