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張童與她說起了從前馮玉與他說的很多話,才發現張童其實並不是一個孤冷性情的人,原來心中也有對愛的熱忱,也才知道在馮玉心裏竟埋藏了那麼多的事情,當張童告訴她馮玉內心對她的歉疚的時候,餘夢煙哭了,一直對不起馮玉的人是她,其實勸說溫佶舒與吳蓮成親一事,她也是想著可能溫佶舒也是愛著吳蓮的,隻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或者隻要他們成親了,溫府的人就會同意他們在一起,這樣溫佶舒的心裏就不會有負擔,她知道他母親的事情,也明白權勢人家顧慮,可一切都被錯想了,還讓馮玉到死讀覺得虧欠了她,那天馮玉來找她,說起她與表姐之間的感情,她能理解馮玉的心情,從小跟著表姐吳蓮一起來到溫府,吳蓮為了鞏固自己在溫府的地位不被排擠,當然會忽視了她的感受,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待遇,但畢竟吳蓮給了她一個名譽上的家,讓她有富足的生活。可這一切受到的不公平在馮玉心裏產生了陰影,為了表姐,隻能每天都很開心的活著。
這樣的馮玉該是多麼的心累,還不能被表姐吳蓮發現。張童將她帶到馮玉的墓前,餘夢煙再次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悲痛的情緒,哭著訴說是她對不起馮玉,希望來生再與馮玉做姐妹。餘夢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張童都看在眼裏,隻是他不能告訴餘夢煙關於溫佶舒的心事,因為他最了解溫佶舒,跟了他這麼多年,他心中所想的事情旁人是無法理解的,倘若依靠他的理解說出來,還不知造成多大的誤會,他相信,總有一天溫佶舒會親自告訴她,沒有說出自己心事的原因。
“張童,你走吧,去找到需要你守護的人。”
餘夢煙心力交瘁的說道。
“少爺那裏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我去做的事情了,就讓我先陪著你吧。”
“不用,你放心,師太早就說過我的塵緣未盡,可能不會再收我入清門了,所以我不會穿上那道袍,餘生隻伴青燈了。”
“玉兒屍骨未寒,我不可失約於她,你就不要再說了。”
“都說你冷若冰霜,你是何時對馮玉動心的?”餘夢煙想,這句話馮玉應該也想問吧,不如當著她的麵,說出來,讓她幸福一回。
“自小就陪著少爺練劍習武,習慣了清淡的日子,那落霞峰上隻有我們兩人,平日裏隻要少爺在看書賞景,他隻一個人在一旁靜靜看著,不說一句話,久而久之,便話少了。”張童淡然的說道,“直到遇到馮玉,她填補了我生命裏所有向往的激情與活力,雖然她確實很吵,但就是覺得那樣很熱鬧,很舒服,我很煩她,可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可那天從山上滾下去的時候,心中特別害怕與恐懼,倘若沒有了馮玉的聒噪,我的生命又要恢複到冰點,那一刻,我知道了,或許這就是喜歡,是愛,隻是沒想到,還是遲了,以為馮玉每天出現在眼前就好,其他的不想打破,可還是遲了。”
張童撫摸著馮玉的墓碑悔恨不已。
其實愛上一個人很簡單,忘卻一個人卻要一輩子,餘夢煙才知道世間還有這樣一種愛,可以藏得這麼深,難道真的要等到死才能被說出來嗎?可她如此積極的說出來時,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難道是愛錯了?她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夠幸福?”
餘夢煙望了望張童,她想問自己的心,問蒼天與大地,父親曾經說過他與母親的愛情為何能這樣幸福,當年認識母親的時候,父親已過而立之年,為何她的愛情這樣艱難。
張童無法回應這個問題,他的愛已經離去,從此不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平常如斯,一生不變。幾次話到嘴邊被他咽下去了,他想讓餘夢煙去找溫佶舒,他也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餘夢煙的心已經死了,倘若在提溫佶舒的話,是往餘夢煙的傷口上撒鹽。
幾次三番的催促,讓張童隻好離開,不過他得知餘夢煙暫時不會回到父母身邊,想在京城待一段時間,她想再看一次靜安觀的桃花盛開,看看那位女子所期待的成果,她想問問桃林,得知這一切,是否後悔。
托張童給雙親送去了錢糧,餘夢煙獨自一人去了靜安觀,再次去的時候,靜安觀的人更多了,為了不引起懷疑,進觀前她換成了從前的男裝。靜塵師太見她這打扮,不得不讓別人擠出一間房間給她住。平日裏沒事就在房間裏看書,隻為等一樹桃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