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容尺素的貼身丫鬟,容尺素對雲恒態度的變化,她多多少少也是看些在眼裏的。
雖然雲恒之前是渣了點兒,但好歹這兩人也是過一輩子。若可以,晴河自然不想容尺素跟雲恒,一直鬧別扭鬧下去,這對她們誰都沒有好處。
趙悅靈隻是暫時蟄伏的危害,隻要雲恒跟容尺素在一起了,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
可問題是,曆經了這些事情,雲恒容尺素該如何,才能夠在一起呢?
修剪盆栽的手頓了頓。容尺素抿著唇沒說話。
晴河把容尺素的動作收進眼裏,想到了什麼,跟容尺素道:“王妃,奴婢這才想起還沒有把胭脂糕的做法告訴廚房,奴婢這就去。就不打擾王妃您,先退下了。”
臨的時候,還不忘拽上剛進來,一臉莫名其的蘭溪一起出去。
院子裏除了陣陣風聲,和樹葉子被風吹動的聲響,便別無其他。
容尺素視線落在一旁壓在盒子下的信箋,頓了頓,遲疑了半響。才放下手中的剪子,把信箋拿了過來。
端詳著紫檀木製成的盒子,容尺素遲疑了半響,才把盒子打開,裏麵放著的是年會那日捏的她的糖人。
糖人被保存的很好,卻也隱隱有了溶化的痕跡。
把糖人拿在手裏,容尺素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糖人,睫羽顫了顫,容尺素的神情有些複雜。
把信箋展開,並無多餘的話,隻有一句:素素。等我回來接你。
有莫名情緒在心裏顫動,容尺素捧著胸口,深吸了口氣。
她這是怎麼了?
把那些她看不懂的情緒甩開,容尺素把信箋折疊好,放進木盒子,一並闔起。
揉了揉眉心,一時間竟是有些頭疼。
腦中閃現出雲恒的模樣,她這是瘋了嗎?
“姐姐。你在幹什麼?”容娉婷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容尺素的身後,跟容尺素有幾分相似的大眼睛眨了眨,一臉的疑惑不解。
容尺素搖頭:“你怎麼來了。”
並未解釋。
容娉婷嘻嘻一笑,上前挽住容尺素的手臂:“姐姐,你能不能再帶我去一次上次你帶我去的慕白哥哥那裏啊?”
“做什麼?”容尺素挑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的就是容娉婷這樣的了。
臉貼在容尺素的肩膀跟容尺素撒嬌:“就想去看看嘛,姐姐,人家好久沒有買首飾了。”
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後,這容娉婷倒是越來越跟容尺素不客氣了。
小時候的,矛盾,鬥嘴這些好像也一下消失不見了。
著實令人詭異。
容尺素拾起剪子,剪了一支長叉了的樹枝:“若我沒記錯的話,前幾日你才跟林家的千金去完金玉堂。”
“姐姐……”
“不去。”她拒絕。
容娉婷噘著紅潤的小嘴兒:“姐姐,我聽說再過幾日慕白哥哥就要離京去南丘國了,你就陪我去嘛。人家想見見慕白哥哥……”
慕白要離京了?
“你聽誰說的?”容尺素有些疑惑。
之前,她可沒有聽過慕白要離京。
而且,倘若慕白要離京,怎不跟她說?
銀子也沒有給她送信……
“阿娘說的……”容娉婷把從夷光公主那裏聽來的話,告訴了容尺素。
容尺素陷入了沉思。
備好馬車,到達淘寶的時候,銀子一臉詫異的看著容尺素,欣喜的迎了上去:“郡主,您怎麼來了?”
容尺素直奔主題:“慕大哥呢?可在別院裏?”
額?
銀子仲怔片刻,旋即搖頭。
“公子方才出去了,還沒有回來。郡主,你要不要在店裏等公子?”銀子提議。
容娉婷怕容尺素拒絕,連忙給容尺素答道:“好哇,好哇。我們就在這裏等慕大哥,不過銀子你可不可以先帶我去看看店裏可有什麼好玩兒的。”嘻嘻的笑著,大眼睛彎成月牙形。
額?
銀子皺了皺眉,不過看在容娉婷是容尺素親妹妹的份上,容尺素也未有阻止,倒也應允。
迎了容尺素容娉婷姐妹二人進去。
軍區,營帳裏。
雲恒席地而坐
把弄著手裏的毛筆筆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力把高稟報的稟報完,見雲恒沒反應,弓腰站在一旁,蹙著粗眉:“王爺,您覺得如何?”
雲恒沒說話,也沒理他,不說抬頭,眼皮子都不抬起一下。
王力粗眉皺的更甚,眉心形成川字型:“王爺,您可有在聽屬下說話?”
“……”
“王爺?”
“王爺?”王力又叫了雲恒幾聲,都準備上前去搖雲恒了,雲恒才有些反應。
側過臉,懨懨地抬起眼皮子:“什麼事情?”
“……”敢情他剛說的,雲恒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歎了歎:“王爺,您在想什麼呢?怎麼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沒什麼。”雲恒不想說,繼續把玩著手裏的筆杆,繼續他的沉默是金。
還真想看出金子啊?
王力想了想問道:“王爺可是因為王妃的事情在煩惱?”
除了軍事就是家事。
不過看雲恒這個模樣明顯不是為了軍事操心,那剩下的就隻有家事了。
近日雲家並沒有什麼事情,唯一算的上事的就隻有王妃的事情了。
王力大膽猜想。
雲恒眉頭蹙了蹙,卻沒說話。
不過答案卻昭然若揭。
“王爺您可是有什麼煩惱的,說出來許是屬下能有什麼幫的上王爺您的。”
“你能幫我什麼?少給我壞事了。”雲恒白了眼王力。
盡會出些餿主意,雲恒可沒忘記前段時間王力這幫混小子給他出的餿主意。
那裏討女人歡心了?
還險些就惹得容尺素生氣了。
若不是幸得他機靈扳了回來,沒讓容尺素氣跑,可卻不小心把容尺素給弄病了。
若不是趙行書攔著,雲恒真想扒了這幾個小子的皮,冰天雪地的竟然讓他帶身子虛弱的容尺素上山頂看煙花,看日出。
到街上逛年會!!!
王力訕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撓撓耳朵,不過心有不甘的道:“王爺,您不能一兩次就判屬下的死刑啊。之前兩次是失誤,屬下之前可不是不清楚王妃的喜好,不知道王妃體質這麼差嗎?”
雲恒瞪了一眼,吼道:“你還有臉說一兩次,勞資他娘的一次就被素素給判死刑了。本王對你已經很寬宏大量了。”
“王爺息怒,王妃還肯見王爺您,這就是王妃還沒有叛逆死刑啊,您不能半途而廢了啊,王爺。若王妃真的是判了您死刑,又怎麼還會見你。”
雲恒眯著眼,有些狐疑王力的話:“你說的是真的?”
王力點頭:“是的,王爺。屬下那裏有膽子膽敢騙你啊?”
雲恒若有所思坐了回去,沉思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爺,女人都是水做的,是要哄的,您不住動,她自然也不動。王爺您也有好些日子沒有去看王妃了,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去跟王妃告別,哄哄王妃?”
雲恒麵色陰沉不定的抬起手,王力嚇了一跳,驚恐的往後縮了縮,“王爺……”
雲恒攬住王力的肩膀笑道:“這麼緊張做什麼,本王又沒有說責怪你。”
“那王爺?”
“你說的這麼好,本王應該好好賞你才是。隻是,本王該如何跟她說?萬一她不見我怎麼辦?”
王力鬆了口氣,狗腿的笑道:“王爺大可……”
“……”
容尺素在淘寶裏等了一下午沒有見到慕白,隻好失落而歸。
而容娉婷恰好是跟容尺素相反的,雖沒有見到慕白,可卻在淘寶裏淘到不少東西,滿載而歸。
因著是容尺素的妹妹,銀子不好收容娉婷的銀子,不過容娉婷拿的不是一兩件,容尺素自是不好占便宜,讓慕白銀子虧這麼多。
好說歹說,怎也不讓銀子虧本,付了銀錢才帶著沒節製的容娉婷回去。
容尺素走後,銀子轉身關門進了別院。
逸晴軒。
“公子,您為什麼不見郡主?”銀子不解的望著慕白。
以往容尺素來,慕白都會很欣喜的,怎這回,欣喜是欣喜了,卻不見容尺素。
慕白是一個時辰前回來的,當時銀子正準備與容尺素說,卻被慕白製止。
銀子雖不解,但當時也沒多問。
慕白手裏端著藍白色青釉茶盞,剛放置唇邊卻停住了動作,把茶盞端離,望著褐黃色茶水映現出的自己。
慕白深皺著眉,不語。
為什麼不見?
有些事情,還未想清楚,不知該如何見!
夜晚,夜色微涼,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容尺素方才準備入寢安眠。
一陣沙沙的聲響傳來,寒風瑟瑟。
容尺素警惕的皺著眉,支起了半個身子。
“是誰,出來。”
凝神,秉著呼吸,容尺素看著四周,一道身影在眼前恍惚一下,猛地被人抱住。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背,酸酸癢癢地,屬於男人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木蘭香沁入鼻間:“素素。”
男人的囈語呢喃,讓容尺素驚醒,容尺素皺著眉,回頭果然是雲恒這廝。
“你來這裏做什麼?”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有些不悅。
“想你了。”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抬頭間已經吻上了她的側臉。
在容尺素發作前,抬起容尺素的下巴,把容尺素的臉扳了過來,與自己對視。
湛墨的眸子深情款款,含情脈脈:“素素,你可有想我?”
“……”
“趕緊給我滾,否則我喊人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雲恒這樣不要臉的。
一次兩次上癮了?總是三更半夜潛入她的院子。
“別啊,素素。”雲恒抓著容尺素總算有了些肉的手,“明日我就要出征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才能再見到你,你忍心就這樣趕我走麼?”他含情脈脈,低沉的聲音仿似弦音般悅耳,容易讓人淪陷。
“……”
“滾。”
“素素我錯了,我不該這麼久不來看你的,但軍事要緊我走不開,我也是沒辦法的。你就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說著雲恒還抬起手來作勢要發誓給容尺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