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江陰攻防戰(九)(1 / 2)

1861年9月26日晨,江陰地區天氣晴朗。

孟托班統帥的法軍登陸部隊被困已經整整七天,軍隊人數從當初的五千八百人銳減到現在的兩千七百人,龜縮在一塊方圓不足二公裏的坡地上,據壕苦守。

司令官孟托班披著一條軍用毛毯,蜷縮在他的地下掩體裏,啃著一塊餅幹,他的副官遞給他的軍用水壺裏,還有小半壺葡萄酒,這也是最後一點存貨了,至於他麾下的士兵,早在二天前就斷了喝幹了儲備飲水,要不是昨天夜裏下了場雨,緩解這些絕望兵士的幹渴,今天還不知道鬧出什麼事情來,不過也正是這場雨,將趴在戰壕裏的法國士兵澆成了泥猴子,現在一個個滿身泥濘,蓬頭垢麵,如同大群印度難民一般。

其實孟托班這個總司令的處境也不比士兵們強多少,所謂的地下掩體,不過是衛兵們用工兵鏟在坡地上挖了地窖般的深坑,而後用樹枝和拆下的馬車板材為支撐棚頂,棚頂上麵搭上帆布帳篷,而後再在篷布上覆蓋一層泥土和雜草罷了,下完雨後,窖子四壁和地麵上一樣潮濕泥濘,要想保持衣服的幹燥,人就隻能蹲在地麵上···將軍的夥食標準直線下降,隻能吃餅幹了,如果全軍省著點吃的話,還能吃三四天,這要感謝那些戰死者,是他們省下了口糧。

至於飲水,天主保佑,法國士兵們可不缺乏,戰壕裏到處是水窪和泥塘,就是屎尿、蛆蟲。蚊蠅和腐爛的戰死者屍體多了些,不過法國士兵們一點不寂寞,四麵叛軍挖掘的壕溝已延伸到法軍陣地前500米處,叛軍們不但隨時用來複槍(線膛槍)乒乒乓乓的招呼他們,而且還使用一種彈道彎曲的短炸炮(田雞炮),隔三差五、接二連三的將炸彈拋射到法軍戰壕裏,炸得是哀聲一片,鬼哭狼嚎。

孟托班麵色平靜,因為他早給自己準備了歸宿,貼身準備了一把左輪擊發手槍,隨時準備從容的麵見上帝,他隻是有點奇怪,昨夜大雨,數萬‘叛軍’為何不趁機大舉進攻,用刀劍叉矛等冷兵器,輕易的將自己這二千多殘兵全部殺死在滂沱大雨中?

不過這個疑問沒用他想太久,幾分鍾後他就得到了答案。他麾下的遠征軍第1旅旅長雅曼和殖民地軍團的布傑上校在坑道外請求覲見,得到允許後,兩位旅長帶了一位傳教士進來,而這位傳教士正是他上次派去與‘叛軍’停戰談判時,被扣留的隨軍牧師中的一位,此時這位牧師返回法軍陣地的使命不言而喻——他是替叛軍來勸降的。

“我就不請您就坐了,神父,”孟托班擺了下手,故作詼諧的道:“說說吧,野蠻人首領都開了什麼投降條件?是準備把我們砍頭、剝皮、大卸八塊,還是仁慈的絞死,燒死?”

麵泛油光的隨軍牧師站在泥濘不堪的坑道口上,看來神父這些天在叛軍那邊頗受優待,夥食不錯,隻見他昂頭說道:

“太平軍也是信奉我主基督的軍隊,不是野蠻人,將軍閣下!您與您的部下們雖然英勇作戰,但是眾寡懸殊,您要麵對現實,承認失敗吧!在您周圍,有八九萬太平軍戰士,裝備著三萬支來複槍和幾百門大炮,為這些法蘭西孩子的母親們著想,你也該命令他們放下武器,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了!太平軍的統帥鄭重承諾,隻要您率部投降,他將保障您部下的生命安全,以及尊重你們這些軍官的人格尊嚴和體麵。”

“那太好了,不過叛軍領袖們會信守諾言嗎?”孟托班問。

牧師和幾名法軍高級將領都沉默不語······以法軍目前的慘狀,是沒有質疑對手的資格,可以說是任人宰割的局麵。

“那麼,就由雅曼旅長和布傑上校主持投降儀式吧,”孟托班微笑著道:“至於我你們不用再操心了,我已經給自己準備了一個體麵的卸任方式。”

他的所說體麵方式眾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隨軍牧師卻強調道:“正是要您主持繳械儀式呢,將軍閣下!那位接見我的太平軍王太子殿下特意說了,他非常希望麵見您這位著名的八裏橋伯爵,商定您與你麾下的贖金,他保證給予您相應的禮遇和體麵,而且他還特意強調說明,將軍此次作戰失利非戰之罪,實在是實力懸殊,王太子殿下對閣下的指揮藝術非常欽佩,堅持要親手接過您的指揮刀呢。”

“哦,這位殿下對我的指揮刀這麼感興趣麼?”看來戰敗投降也不是很難堪的事情,孟托班中將笑著打消了自戕的念頭,說道:“那麼,為了給將士們爭取合理的戰俘待遇,我必須得犧牲個人榮譽了。”

當天中午,也即1861年9月26日12時,2700多滿身泥濘,形容憔悴的法軍官兵離開戰壕,在陣地前空曠的荒地上排列為長方形的五排長隊,準備繳械投降,法軍中將司令——八裏橋伯爵孟托班親自站在隊伍前列,準備把指揮刀交給太平軍的王太子殿下。

然而,受降的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穿金黃褂袍的中年將領,他自我介紹名叫韋誌俊,職務是太平軍的總參謀長,這位韋參謀長將手一揮,數千的太平軍戰士便一擁而上,收繳了法軍所有的槍械武器,而後就地進行了一次篩選,將法軍俘虜當中的外籍軍團戰士,安南人(越南)馬來人、菲律賓人等殖民地軍人拉了出來,一共有五百多人,一排排的摁倒跪地,舉起雪亮的大刀片,剁砍下去,殺得是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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