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翥宮內,熙貴妃端坐在貴妃椅上,如往日一樣,優容華貴,而安答應則是對坐在木椅上,自打蘇婉凝出了事,安答應幾乎每天都來鳳翥宮找熙貴妃商談。
涼馨這時走進來稟道,“主子,奴婢剛得到消息,宸妃已經開始用膳了。”
熙貴妃冷清一笑,滿麵鄙夷之色,“嗬,不過就是餓三天她就堅持不住了?本宮還以為她有多大的韌勁兒呢。”
安答應卻擔憂道,“如此一來,等宸妃身體好了,定是不會放過咱們的。”
熙貴妃不悅的白了安答應一眼,“那還不是因為你爹派去的刺客嘴不嚴,胸有成竹的以為宸妃必死無疑而指出本宮,不然她宸妃能知道是咱們所為嗎?”
安答應一時閉嘴不言,其實這是安答應故意安排的,她不是傻瓜,做事留有一手的道理她自然懂,她是故意交待父親,讓刺客在刺殺蘇婉凝之前,故意說成是熙貴妃派去的,為的就是萬一刺殺不成,讓熙貴妃也逃不了幹係,不然刺客是她派去的,若是東窗事發,熙貴妃大可置身事外,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她一個人,可如此一來,熙貴妃可就難辭其咎了。
熙貴妃倒也沒發覺安答應這點小心思,正了正歪在貴妃椅上的身子,言道,“好在咱們行事幹淨利落,有你我父親裏應外合,才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陛下查了這幾天也沒查出什麼來。”
安答應點了點頭,“嗯,這些日子宸妃那邊也沒什麼動靜,想必也沒把這件事告訴陛下。”
熙貴妃眸子忽然一冷,“因為宸妃她知道,即便是和陛下說了這件事,她也拿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到時本宮大可說她是誣陷,反正本宮有父親撐腰,陛下也不敢把本宮怎麼樣。”
“但隻怕宸妃不會咽下這口氣,日後定是要對付咱們的。”
熙貴妃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讓她放馬過來,本宮還怕她不成?這次雖然沒有殺了宸妃,但至少她的孩子是沒了,咱們也不算虧。”
安答應想了想,言道,“宸妃如今剛剛滑胎,陛下定會加以照拂,所以咱們還是消停幾日,以免惹禍上身。”
熙貴妃附和著點了點頭,“沒錯,反正宸妃她現在孩子已經沒了,對本宮也沒什麼威脅了,就讓她在昭陽宮好好悠哉幾日吧。”
語畢,熙貴妃便叫人烹了茶,和安答應對飲起來。
時光飛逝,轉眼間秋天就這樣來了,廖蓁蓁的藥膏奇效無比,蘇婉凝的傷口已經愈合,但身子仍舊虛弱,本該好生調養身子的她,今日卻前來給皇後省安了。
異於往日低調的裝素,蘇婉凝今日堪稱彩繡輝煌。
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裙邊係著豆綠宮絛,身上穿著縷金百蝶穿花洋緞長裙,外罩五彩刻絲石青紗綢,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粉麵含威不露。
大殿眾位妃嬪已經多日不見蘇婉凝,如今瞧見如此風華正茂的蘇婉凝,不由眼前一亮,絲毫看不出剛剛滑胎的虛弱,以及身負重傷的憔悴,反而覺得是那般意氣風發。
除了熙貴妃以外,眾人皆是起身見禮,“妾身/姬妾/嬪妾,參見宸妃娘娘,給宸妃娘娘請安。”
蘇婉凝抿唇一笑,“免禮。”
隨後,蘇婉凝走到熙貴妃身前,不過敷衍的施禮道,“臣妾參見熙貴妃娘娘,給熙貴妃娘娘請安。”
熙貴妃看著蘇婉凝這不規不矩的姿態,自然是有些不高興,不悅的白了一眼,回了句,“宸妃這宮禮未免也太不規矩了,這腰身彎的不到位啊。”
怎知,蘇婉凝卻更不合規矩的直起腰身,在熙貴妃沒說免禮的情況下,她直接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冷然一笑,“臣妾身子剛剛痊愈,還望熙貴妃娘娘莫怪罪才是。”
蘇婉凝當著眾人如此,的確是不給熙貴妃情麵,熙貴妃不由憤然,“哼,真是不懂規矩!”
蘇婉凝不過付之一笑,根本不把熙貴妃放在眼裏,反而悠哉的端起一旁的茶盞,品了一口。
眾人隻是靜靜的瞧著,誰都不敢多嘴。
待皇後走出來,一番繁瑣禮節過後,熙貴妃極其不悅的瞪了蘇婉凝一眼,語聲尖酸道,“宸妃方才不是說身體不適嗎?可怎麼給皇後娘娘施禮就能彎下身子啊?”
蘇婉凝也不慌張,依舊甜甜的笑著,可語氣卻很冷,“臣妾也納悶呢,臣妾也不知怎麼的,看見熙貴妃您啊,這身體就不舒服,腹部的劍傷就隱隱作痛,實在彎不下身子。”
熙貴妃憤怒的緊了緊牙根,惡狠狠的瞪著蘇婉凝,蘇婉凝一點都不膽怯,反而對著熙貴妃深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