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婉凝到了媛答應的住所,剛走到庭院,就聽見屋子裏麵喧鬧的很。
先是媛答應的打罵聲,“你這個賤貨!不過就是小小七品芝麻官的女兒,也敢偷拿我的東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緊接著便是沁答應的哭喊求饒,“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真的沒偷拿你的東西!啊!啊!”
蘇婉凝心裏更是著急,疾步上前,大力的推門而進,殿門的聲響,使得屋子裏的人全其瞧了過來,眾人一看進來的人是蘇婉凝,頓時慌亂不已,稀稀拉拉的跪了一地。
蘇婉凝緩步走了進去,當即就看到滿身傷痕的沁答應,此時的她已經虛弱不堪,渾身被打的血淋淋的,身上也隻剩下一件褻衣,而褻衣已經被鮮血染得血紅,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彩蘭趕忙跑過去將沁答應攬入懷裏,心疼的喚了聲,“主子。”
蘇婉凝眉頭一緊,到底還是要表現出皇後該有的模樣,緩緩坐在軟塌上,問了句,“大半夜的不睡覺,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媛答應還是第一次看到蘇婉凝橫眉冷目的樣子,在她眼裏,蘇婉凝是不可逾越的皇後,皇後鳳顏微怒,她確實有些害怕,跪在地上回道,“皇後娘娘有所不知,沁答應偷拿了姬妾的東西,人證物證俱在,她還死不承認。”
蘇婉凝麵容依舊冷著,指著躺在地上的沁答應就低吼道,“即便如此,也至於你這樣痛打沁答應嗎?你看看沁答應現在的樣子,本宮要是再不來,到了明早,毓秀宮是不是要派人來通傳本宮,沁答應已經被你打死了!”
媛答應有些不知所措,她之所以敢在夜裏行事,就是想著夜間皇後熟睡,根本不會知曉這件事,所以也不會想到這件事會驚動蘇婉凝,可偏偏就讓蘇婉凝知道了,而且將眼前的一切盡收眼底,媛答應無可辯解,但也不能不解釋,慌亂的想了想,便開了口,“沁答應偷拿了陛下賞賜給姬妾的一套金鑲玉嵌珠寶的首飾,賞賜之物乃是秀女中最好的,沁答應這分明就是嫉妒姬妾,姬妾有人證物證,還望皇後娘娘明察。”
蘇婉凝麵上帶著不悅,吩咐道,“來人啊,傳太醫入宮為沁答應診治。”
媛答應一聽便慌了神,手指不安的揉捏著,心跳也有些加速。
蘇婉凝低眉瞧了媛答應一眼,冷道,“即便沁答應有錯,但你和沁答應位份相同,你也沒資格責罰她,毓秀宮的主子是露嬪,這件事應該露嬪出麵,哪輪得到你?”
媛答應緊張的咬了咬嘴唇,回了句,“是姬妾一時氣急了,忘了宮裏的規矩,還望皇後娘娘恕罪。”
就在這時候,便聽外麵太監通傳道,“熙嬪娘娘到。”
露嬪走進屋子,瞧見這跪了一地的人,麵容也是微微起了變化,不過還是穩穩的走過去給蘇婉凝施禮,“嬪妾參見皇後娘娘。”
蘇婉凝瞧了一眼露嬪,不悅道,“這鬧得房蓋兒都快掀起來了,你居然還能睡得著?”
露嬪看著蘇婉凝當下身穿褻衣,連頭發都沒盤起來,便知蘇婉凝來得急,麵容越發的難看了,請罪道,“嬪妾這幾日覺得身體疲乏,便睡得沉了些,再加上上夜宮女不懂規矩,沒能及時通報,便釀成大錯,驚擾了皇後娘娘,是嬪妾的不是,還望皇後娘娘恕罪。”
蘇婉凝深舒了一口氣,並未深究露嬪的罪過,開口道,“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做為毓秀宮完全可以解決,若你能及時發現,哪裏會鬧的這樣天翻地覆的。”
露嬪雖對蘇婉凝不滿,但眼下她的確要忍著,又施了一禮,“嬪妾知罪。”
隨後露嬪瞧了媛答應一眼,也譴責道,“來的路上本嬪已經聽宮人說了,出了事怎麼不第一時間來告訴本嬪,驚擾了皇後娘娘鳳駕,你可知罪?不過就是一套首飾罷了,也不是什麼打緊的事,非得大半夜鬧個不休嗎?”
媛答應被露嬪數落,一時更覺害怕,縮著脖子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而這時候,沁答應已經緩了過來,但仍舊虛弱萬分,有氣無力的辯駁了一句,“皇後娘娘明察,姬妾沒有偷拿媛答應的東西。”
媛答應自然會為了保全自己開口,“你的貼身侍女都指認你偷拿了我的首飾,而且還從你的住所搜了出來,人證物證俱在,你還狡辯什麼!”
沁答應艱難的咽了口吐沫,急得顫抖著坐起了身子,堅定不移道,“明明是你誣陷我,你買通我的婢女,讓她把你的首飾偷放到我的臥房,以此來陷害我的!”
媛答應的聲音不由抬高了,“你胡說!你不要為了開脫自己而編出這樣的謊言!”
蘇婉凝被她們二人吵得有些頭疼,“好了好了,都不要說了,吵得本宮心煩!”
蘇婉凝隨後瞧了沁答應一眼,看到她左臉上的黑痣,不免想到的婉貴嬪,心底不由一緊,看著她遍體鱗傷的樣子越發憐惜,瞧著她隻穿了一件褻衣,便問道,“你怎麼隻穿了一件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