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夜深人靜,南宮燁用了晚膳便走了。蘇婉凝獨自一人孤坐於寢殿,目光呆滯的瞧著遠處,思緒早已不知飄向何處。
桌上翻開的書籍,卻是好久沒有翻動過,映著窗外皎皎月光,顯得此刻的寢殿更加靜謐了。
就在這時,翠雲身著寢衣隻批了一件單薄披風,提著一盞燈走到門口,擔憂道,“皇後娘娘,夜深了,您怎麼還不歇息?”
翠雲忽如其來的一道柔聲,瞬間將蘇婉凝的思緒拉回,蘇婉凝緩緩搖首,“本宮還不困,你先去睡吧。”
“可是都已經很晚了,主子不睡,奴婢不放心。”
“翠雲,本宮想一個人靜靜。”
翠雲看著蘇婉凝半帶憂鬱的麵容,不禁淺歎了口氣,緩緩道,“恩,那主子早些歇息,奴婢讓上夜的宮女細心伺候著。”
“不必了,不必上夜宮女伺候了。”
翠雲微微一怔,“那怎麼行啊,夜裏誰侍奉主子呢?”
“本宮隻想一個人待會兒,夜裏也沒什麼事,本宮自己可以。”
翠雲看得出蘇婉凝的心情不好,也想著人在心煩意亂的時候的確喜歡肅靜,便點了點頭,出去譴退了上夜宮女,她也去歇息了。
隨後,蘇婉凝的目光落在桌麵那本《詩經》上,碰巧一句映入眼簾: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蘇婉凝不禁輕笑。
好一句,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是啊,老天,你可否告訴我,造成如今這種局麵的到底是誰呢?
為何,我要愛上南宮燁?
為何,我要承受如此的委屈和痛苦?
蘇婉凝的捫心自問,更是平添憂傷。
就在此刻,隻聽門口傳來“哐啷”一聲,使得蘇婉凝不禁為之一驚,嚇得渾身一顫,忙是瞧向門口。
這一瞧不要緊,蘇婉凝瞬時嚇得臉色慘白,隻見寢殿門邊上出現一血粼粼的手。
蘇婉凝此刻自是害怕,緩緩起身,悄聲走去,隨著步伐的逼近,她能夠清晰的聽得見門外的那個人呼呼的喘氣聲,氣息中夾雜著急促,好似分外虛弱的樣子。
待蘇婉凝走到門口之時,不覺緊張的咽了口吐沫,看著那鮮血淋漓的手,她有些不敢上前。
這時,門外的人說了話,那聲音虛弱得很,“皇後,是……是本王。”
此道聲音傳出,蘇婉凝當即一驚,這聲音她是熟悉的。
蘇婉凝顧不得其他,忙是邁步出了門,隨後便瞧見南宮羽身著一身夜行衣,手扶著門邊癱在地上,渾身是血,另一隻手還拿著一把利劍。
利劍之上,鮮血淋漓。
蘇婉凝此刻已經不覺害怕,而是惶恐不安,忙是在南宮羽身邊蹲下,焦急道,“恭親王,你怎麼了?”
南宮羽一把抓住蘇婉凝的臂膀,夾雜著不安道,“快,快把我藏起來,有人……有人在追殺我!”
蘇婉凝一聽更是吃驚不小,盡管南宮燁懷疑她和南宮羽之間不清不白,她應該做的就是離南宮羽越遠越好,可如今南宮羽遇到危險,蘇婉凝卻不能視而不見,因為南宮羽曾經幫過他,於情於理,她都要救南宮羽,忙是將南宮羽扶起,“快進去吧,我找個地方給你藏身。”
南宮羽咬著牙艱難的起了身,踉踉蹌蹌的走入寢殿,當即便道,“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那些人來了必然要搜查這裏。”
蘇婉凝卻說道,“你不必驚慌,我這就去喊侍衛。”
“萬萬不可!”,南宮羽低吼一聲,“派人刺殺我的人是皇兄!”
!!
蘇婉凝整個人被震懾住了。
什麼?南宮燁刺殺南宮羽?為什麼?
蘇婉凝雖有疑問,但卻沒有開口去問,她知道既然追殺南宮羽的人是南宮燁,那麼他就更不能叫侍衛了,此事若是暴露,那麼後果就……
再說這天下都是南宮燁的,更何況是在這皇宮了,誰能攔得住南宮燁的人?
蘇婉凝隨即環視寢殿四周,趕緊找藏身之處,隨後蘇婉凝的目光落在角落裏的那口大缸中,那本是平日用於積水用的。
蘇婉凝隨即指著大缸言道,“藏在那裏。”
南宮羽瞥了一眼,忙是搖首,“不可,那裏極為容易被人所發現。”
“那我這寢殿其他地方便更是被人所發現了啊。”
蘇婉凝一時有些焦急,南宮羽隨後瞧了瞧房梁,然後從裏懷掏出一封書信,言道,“這封書信你要收好,倘若一會兒我被人所發現,你不必管我安危,我自會說是自己逃到這裏,一切與你無關,想辦法把這書信送到楊雲暉的手中。”
蘇婉凝當即蹙眉,“楊雲暉?”
“嗯,你要記住,一定要親手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