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一沉默，劉胖子就知道有戲。
他真是瘋了，才決定把末笙留在劉家。可是，這次的瘋，也是經過深謀遠慮的。
比如說，單從人際關係這一點，就能知曉了。
他劉家老二雖是苷村村長，可也耐不住劉家人有李玫環啊，就因為這，劉家人的地位曾一度地下，就連買個東西，都得看人臉色辦事，好在這幾年表麵上沒出什麼意外，劉家的地位才有所提高，要是能攀上杜老這層關係，他們確實能好好發展發展，將劉家的地位在抬高一些，也不用低三下四地求人了。
在苷村，數杜老的地位最大了。
還有一層原因，他劉胖子，還沒從末笙身上撈到好處呢，怎麼忍心讓她離開。
想到這，劉胖子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恰巧讓末笙打了個寒顫。
她一直僵硬著身子，板板正正地坐立著，不肯將眼神轉向在場的任何人，倒顯得吝嗇了。
“徒兒，你說，你想跟我走還是留在劉家，讓這些不識好歹的東西繼續啃食你的骨髓呢？”
杜老咬著一口完好的牙齒，惡狠狠地開口。
他對劉家的情況，一清二楚，對劉家人的品性，也是厭惡至極，真是厭惡極了，才說出如此不假思索令人惡寒的話來。
“你放心，隻要你跟我走，我可以保護你，不用被野狗欺負。”
對杜無玨無關痛癢的話，卻使劉胖子寒了心，劉平生聽著這話，也不是滋味。
“……我留下。”
末笙毫不猶豫，她的目光射向劉平生，眼中終究便是隱藏不住的失望。
她留下，是真的不想留下。
可是，跟著杜老，又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都是無曾知曉的。
杜無玨變了心態，換了新的靈魂，誰又能保證杜老不會一改往態，對她做些不好的事情，或者是，把她送去劉胖子說的那個“骷髏”呢。
末笙隻是無法明白，為何杜老，會當著這麼多人麵前維護她，盡是一個徒弟的名頭，就足夠袒護了嗎，兩人畢竟隻見過兩次。
而呆在劉家，她該經曆的也經曆了，該受的苦也受了，接下來的日子，還會有什麼災難讓她再次麵臨的，大不了一條性命，死了就解脫了。
“你真想好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個決定，讓劉胖子都忍不住懷疑。
他原本懷著九牛一毛的準備爭奪末笙，沒想末笙會答應的這麼迅速，讓他吃了挺大一驚。
杜無玨倒是與杜老一般安靜，隻不過嘴角微微的上揚，在此被冷峻代替，沒了感情，更想一塊寒冰。
他將目光轉向劉平生，眼中寒意更甚。
“我確實想好了……”
末笙連忙低下頭，手上的動作閑的格外不安。
她現在，還不能後悔。
劉平生忽而鼓起手掌，略帶興奮道：“媳婦，你是不是不走了，太好了媳婦，你終於不拋棄平生了！”
這局玩笑話，包含了多少信息啊。
局外人心裏大哄過癮，偶爾的動腦筋，就能將這其間的道理參悟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