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默,夏冬躊躇著道:“王爺,恕屬下冒昧,您不覺得,您對王妃……實在過於苛刻。”
蕭繹臉上的漫不經心之色應聲收起:“苛刻?”
感受著蕭繹投在他身上的凜然目光,夏冬暗暗吸一口氣,說出藏在心中已久的話:“半年前王妃失貞一事,屬下理解王爺您是背負皇命,不得不為。可是今夜,您卻仍舊無動無衷地旁觀一個弱女子受歹人欺淩——”
“夏冬,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蕭繹打斷夏冬,眼底透出沉重的暗色,低低的嗓音亦沉沉壓在夏冬的心頭。
夏冬跪到地上,垂下腦袋,雙手抱拳:“屬下冒犯。”
“那就在這裏繼續跪著吧。”蕭繹自鼻間冷冷哼出聲,沒再搭理夏冬,兀自走向王府。
這邊,謝昭回到臨水閣,石榴和蓮霧見她披頭散發又各處擦傷的狼狽模樣,都嚇壞了,連忙給她準備好浴湯。少頃,謝昭獨自一人坐在房間的浴桶裏,溫熱的水一泡,身體各處的疼痛統統被清晰地放大。回憶起方才的遭遇,謝昭心有餘悸之餘。
想她前世,雖說不是什麼絕頂高手,但從小到大在武館裏耳濡目染,還是爺爺手把手教出來的,哪裏會把這些小流氓放在眼中?好吧,其實她現在仍然不把這些小流氓放在眼中,可是終歸是吃了癟。
之前的鍛煉計劃因為受傷被迫中斷。這段時間養傷期間她也不忘調養身體,然而畢竟羅馬不是一日就能建成的,如今她已決定在去皇覺寺那日逃離湘東王府,從時間上看,她隻能盡力養足體力,琢磨些能哄人的花拳繡腿。
思緒飄得越開,謝昭越憋屈——太蛋疼了!按照穿越重生的常規設定,她不是應該擁有開掛的金手指嗎?卻連她防身的功夫都剝奪了,老天爺是想鬧哪樣?!
接下來四五日,謝昭又借挑選布料和胭脂水粉的理由,不斷出門。鑒於那日出的意外,管家鍾來給謝昭多配備了兩個護衛,徐進看護得緊了些,而謝昭自己也想省些體力和腦力,便不再親自出馬亂跑。每次夾帶出府的東西,均叮囑青萘和石榴二人輪流偷偷去當鋪幫忙處理。
次數多了,細心的青萘忍不住狐疑:“主子,您為什麼把自己的嫁妝首飾都給典當了?”
彼時謝昭正坐在梳妝台前,享受臨水閣的最後一個夜晚,聞言,心中突然有些舍不得這幾個丫頭。
“因為我缺錢啊。”她轉回身,認真地看著青萘、石榴和蓮霧,“你們記住,靠山會倒,男人會跑,最大的安全感是錢多傍身。”
三個丫頭霎時懵懵懂懂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謝昭翹了翹唇角,伸了伸懶腰燦然一笑:“好啦,我要睡覺了,明天可是要早起上山的。”
石榴拍了拍幫謝昭收拾的包袱:“鍾管家說不過夜,當天去當天回。擔心上山溫度低,奴婢給您備了披風,以及一套衣裙以防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