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轉身，看著老鴇，問：“這姑娘你剛買回來的時候，身上都是完好的，沒有傷痕吧？”
“是！”
“這傷是你給的吧，本公子買她回去還得找大夫給她看傷，最少十兩銀子！”
“那……那就四十兩！”
“這妞兒你買的時候臉是完好的吧？”
“對！”
“現在本公子買回去，可能會嚇到我八十歲的老奶奶，要是嚇出個好歹來，就得請最好的大夫給她看病，至少二十兩啊，是不是？”
“這……”
“這妞兒你說她吃的多，可是啥活也不會幹是吧？”
“是！”
“那本公子豈不是要白白養活她，就算純給她吃最差的白米飯，算她活到六十歲，也至少得二十兩，是不是？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症，她可能變成瘋子出去傷人，本公子要負責，陪銀子數不清。因為你們打她，給她留下心理陰影，最後怕見生人，或者變得殘暴，本公子還得請人看著她，萬一……”
白衣公子連珠帶炮說了不知道多少個“萬一”，“如果”，隻聽得老鴇一陣暈頭轉向，可聽起來，似乎還都有這種可能。
到最後，她的耳邊隻響著同樣的幾個字——錢，錢，錢……
門口陸陸續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很多人都聽著白衣公子的話頻頻點頭。
老鴇已經不會思考了，迷茫地看著白衣公子，順著他的話語：“這丫頭一文不值了！”
“本來就是，不過不能讓你虧了，給你五兩車馬費，這丫頭我做善事帶走了！”白衣公子迅速放下五兩銀子，招財不知道何時已經準備好了合約，拿起老鴇的手，從懷裏掏出一盒印泥，按好，又往合約上按了下去。
“行了，搞定！”白衣公子收好合約，把賣身契一並裝好，讓招財帶上血肉模糊的女子，就大步出了悅仙樓。
很久很久以後，悅仙樓忽然傳來一聲慘叫：“哎呀，我的銀子啊……”
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笑了起來：“李媽媽，輸在她手上，那是應該的。”
“她，是誰？”李媽媽有些不明白。
“錢家大小姐錢素楹啊！”那人解了謎底。
人群中又竄出一個男人，前看像個球，後看像個球，上下左右看都像個球，拉著那揭秘的人道：“可她是個男人啊？”
“哈，這位兄台，你不是杭州人吧？你不知道了，這錢家大小姐，是錢家目前的大當家，因為女裝不方便，總是穿男裝和人去談生意，這事兒杭州幾乎人人都知道。”
那“球”看看李媽媽，果見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唉，我怎麼白天出門不長眼，惹上這個瘟神了呢？”
“對了，你怎麼知道她是錢家大小姐？”那“球”還不死心，繼續發問。
“我舅舅和錢家有點生意上的來往，所以認識錢大小姐。”
“哦！”那“球”點點頭。
“胖祿，又打聽什麼閑事呢，還不快走？”身後，忽地響起一聲魅惑之極的男音，又有一點發悶，像是被什麼東西掩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