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全武行(1 / 2)

“啊,咱們言歸正傳,各位,現在的情況大家都知道了,京城陷落之日先帝已經殉難,本部堂也此之前也曾經試圖渡江北伐,但驚聞噩耗之後,隻能退回,現在若是想要收複北方,必須先選出一位皇帝來,大家認為誰比較合適。”

“那還用說,當然是福王最為合適,他是皇帝的堂兄,是皇族近支,根據祖宗家法,應該立福王。”馬士英立即說道。

在此之前,史可法已經和很多官員在家裏碰過頭,其中兵部右侍郎呂大器和督察員左都禦史張慎言,還有禮部左侍郎錢謙益都不同意立福王,他們說福王雖然是先帝的近親,但品德太差了,很符合亡國之君的標準,所以極力的主張立潞王。

但其實史可法知道,錢謙益和另外兩位全都是堅定地東林派,他們之所以不擁護福王,實在是因為和福王的老爹老福王之間恩怨太深,老福王是萬曆皇帝寵妃鄭貴妃的兒子,當年萬曆皇帝要廢掉光宗朱常洛立老福王當皇帝,就是因為東林派的阻撓而沒有成功,所以害怕遭到報複。

而馬士英則屬於閹黨欲孽魏宗賢的係統,他跟福王也沒什麼交情,之所以如此堅持,就是為了要跟東林黨唱反調,其實現在這一幕其實就是黨爭的延續。而史可法本人,雖然無門無派,可他的老師左光鬥,卻是錢謙益以前的東林黨領袖,他也在顧慮,萬一福王即位,他會不會跟著一起倒黴。

所以他立即說道:“這個,老馬呀,你一個人說了不算,總要聽聽大家的意見嗎,據我所知,高尚書就有不同意見嘛,高尚書,你說說吧。”

這位高尚書是戶部尚書高宏圖,在來開會之前,他曾經跟史可法表示過,福王的劣跡太多,是個有案底的人,所以不能立,所以史可法才點了他的名兒。

可是高宏圖這個人膽小怕事,怕背黑鍋,背地裏搬弄是非還可以,讓他當出頭鳥門也沒有,於是他咳嗽了一聲說:“我覺得大家說的都很有道理,我今天來主要是就是學習和思考,等我思考成熟了,再說也不遲嘛。”跟著他就皺著眉頭,滋溜滋溜的喝起茶來。

然後史可法一愣,再次把目光投向在場的眾人,可是看到誰誰就低頭,好像一群低頭族在玩手機。錢孫愛心想,活該,你作為版主都不發言,讓被人怎麼跟帖,看來史可法也是徒有虛名。

其實史可法並不是不知道自己說話的分量,他和高宏圖一樣,隻是不願意首先表態,害怕成了眾矢之的,可是下麵的這些人人人都抱有這個態度,於是一時之間會場倒是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讓錢孫愛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錢謙益突然站起來,朗聲說道:“我也認為福王不可立,而且老夫有自己的理由。”

錢孫愛翻了個白眼差點沒氣死,他知道福王最後是的確當了皇帝的,心裏暗罵老爹太糊塗,這不等於把未來的南明皇帝給得罪了嘛,將來肯定要遭到打擊報複,可怎麼辦?自己的好日子還過不過了。北邊的李自成也不爭氣,難道真的讓他帶著一家老小去投奔多爾袞和福臨,背上漢奸的罪名。

不過錢孫愛又一想,那年頭當漢奸的太多太多了,為了防止福王報複,他應該搶先一步把家搬到淮南去,揚州是絕對不能去的,因為多鐸要在那裏搞大屠殺,他總不能看著老百姓被戕害吧。一時之間,因為錢謙益的魯莽,他也是百感交集,不知所措。

“牧老你有什麼理由?”馬士英很不滿的看著錢謙益說。

“福王有‘七不可立’”錢謙益說道。

在場的東林派官員全都在心裏給他們勇敢的老大豎起了拇指,有人趁機問道:“牧老,你說清楚一點,什麼叫‘七不可立”。

錢謙益完全沒有注意到錢孫愛翻出的白眼,而是很得意的說:“七不可立就是‘不孝’‘虐下’‘幹預朝政’‘不讀書’‘貪汙受賄’‘淫亂荒唐’‘嗜酒如命’。

接著錢謙益還對這七不可立做了全方位立體化的解釋,尤其是針對不孝和淫亂荒唐這兩項,說他生前沒少讓老福王生氣,為了吃喝玩樂甚至把老福王的官印都偷著給賣了,李自成的大軍攻打洛陽,他居然趁火打劫拐帶著老福王的十幾個侍妾跑路了,爭位的是時候,還公然聲稱,老福王幾個侍妾生的小兒子全都是他下種子,美其名曰:為老爹分憂。此外為了擺脫追兵,還拒絕帶著老娘一塊跑,學劉邦的樣子,把老娘踹下車。

至於淫亂的事情,那就更別提了,整個洛陽城內隻要是能看得過眼的女子,不管是已婚的還是未婚的很少能逃出他的魔爪,為了玩起來方便,甚至還開了兩家青樓,但是並不對外營業,隻供他一人消遣。

錢謙益最後說:“這樣的人怎麼能做皇帝呢?”

錢孫愛替錢謙益把腸子都悔青了,不過他也深深地佩服錢謙益口中這位奇葩的福王,自己也算是個紈絝了,可是跟他比起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不對,應該練小巫都算不上,頂多也就是個業餘愛好者。在他的印象裏,也就是前些年遇到的神秘少年跟這廝有一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