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到了臘月二十四,工人們要放年假了,別的崗位要在除夕夜那天才放,他們卻是例外,因為二十三這天車子拉完最後一批原木,就不再進來了,所以他們就比別的單位放得早。年後要過了正月十五才上班。
也可能是因為他們這個工作比別的要辛苦一些,所以讓他們年假休得長一點。
崔躍華本來以為林小天要帶她回老家,但沒有,林小天主動向場長提出他留守值班。
這裏雖然沒有外人會闖進來,就算有人闖進來也偷不走這些巨大的原木,但按照規定每年春節都要留人值班的,口號還是防火防盜,就算沒有必要防盜,防火還是有必要的。
看見林小天主動留下值班,男人們便又打趣他,說大家都走了,他小夫妻兩個在床/上按得驚天動地也沒有人知道了!
林小天不回家,崔躍華也不敢抱怨,隻能在心裏暗暗思念父母,雖然母親對她管教很嚴厲,但總是她的母親,她的心裏還是很想念的,而且還有父親和哥哥,她不知道哥哥打工回家了沒有。
伐木場裏有一部電話,但她不知道可以打給誰,娘家沒有電話,所以她無法聯係他們。
這個春節過得很冷清,但她也覺得很悠閑,以前的春節她很難這麼悠閑,在母親的指揮下,她總是像陀螺一樣忙得團團轉。
現在她雖然仍然要侍候林小天的飲食起居,但畢竟隻有他一個人,自然輕鬆多了。
沒有過年的氣氛,他們就像平時一樣,林小天白天在外麵到處走走看看,崔躍華在屋裏忙她的,下午在李嬸種菜的地裏除除草什麼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大年初二這天,兩人睡了個大懶覺才起來,放假了,崔躍華早上不用起來那麼早,腦袋裏那根緊繃的弦放鬆了不少。
林小天吃過早飯出去轉去了,崔躍華一個人在家裏準備午飯,冬天白天短,早飯剛吃完,就要準備午飯。
這裏山風大,很冷,她把門關著。
崔躍華正在忙碌,忽然聽見有人敲門,以為是林小天回來了,她忙跑出去,打開門一看,外麵站著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年齡大紅二十多歲的樣子,穿著很時髦,還燙了頭發,崔躍華以前隻看見學校的老師和鎮上的女幹部燙過頭發,那時候她覺得她們很漂亮。
現在看著這個時髦的女人,她也覺得很漂亮,但她不知道她是誰,又怎麼會到這深山老林裏來?
對方看見崔躍華,滿臉驚訝,問:“你是誰?”
崔躍華不知道對方是誰,聽見對方問她,她也不知道怎麼介紹自己,這個還不滿十八歲的已婚女人,心裏還一直當自己是未婚姑娘,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某人的妻子。
女人看見崔躍華不說話,轉了話題,問:“林小天呢?”
“不在。”崔躍華回答,她不認識這個女人,也沒打算跟她說太多,也沒有想請她進屋坐。
在娘家的時候,來了客都是母親招呼應酬,指揮她端凳子,倒開水,她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按照母親的指令行事,待人接物沒有自己的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