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戀地又看了劉速一眼,——這麼奇怪的屍體,可不常見啊!——才轉身跑到墨讓跟前,替他拍背:“沒事了沒事了,就當他是頭死豬好了。”
墨讓嘔吐得更加厲害,艱難地:“閉嘴,你是不想讓我吃豬肉了麼?”
我乖乖收聲,誒,您不是還迷戀整容麼?那些眼仁眼皮,切開的鼻翼啥的,也不比這場麵溫和多少啊?唯一的區別大概是他們沒有遺精脫糞,身上也沒這些血汙之類的東西吧!等等,血汙?遺精脫糞?嘿,原來少爺您有潔癖啊?不由竊笑,哈,果然是養尊處優!
看他吐得差不多了,一手幫他繼續不停拍背,抽出一隻手來翻了翻包袱,轉頭諂笑:“墨讓……”
墨讓忙著吐,隻做了個手勢,大致是有屁就快點放,不要憋成小型炸彈誤人誤己。我繼續陪笑:“能不能借你的手套一用?”墨讓忙不迭脫下來丟給我,做為交換,我把水囊遞給他:“你慢慢吐,我先去忙了,乖啊。”
墨讓又是虎驅一震,吐得更加厲害。
南平畢竟不像諸葛亮那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怎麼能知道這地宮裏還會要驗屍?因此這驗屍的材料隻能咱自己來湊了,藥材帶得倒全,我翻出蒼術皂角燃過,小銀刀也點火燒了燒權當消毒,沒有漿布手套,咱拿了鹿皮手套代替,倒還真當得上一句暴殄天物。一切準備就緒,連那地下室都十分給麵子,端著雙手跳進那下陷的一隅,竟還能露出半個身子來,這倒是方便了我與墨讓的交流。
我大吼一聲:“墨讓,我要開始驗屍啦,借你的好腦子一用!”
墨讓有氣無力的:“我說不借行不行?”
我咧著嘴吼回去:“不行。現在我代表衙門征用你的腦子。”我真是惡趣味啊,喜歡欺負美人。
估計這句又讓他引發了某些血腥汙穢的聯想,墨讓又是幹嘔數聲:“那你還問我幹嘛?”
我嘻嘻一笑,著手驗屍,邊動手邊把驗屍結果報備給墨讓聽。
“死者確定為劉速,二十五歲上下,不著寸縷,以布條做繩,捆綁全身。”
翻翻他眼皮:“死亡時間……早於八個時辰之前,”聳肩,“誰知道呢,待定。”
墨讓噗通倒地:“小艾,你確定你是在驗屍?”
我晃晃大頭:“仵作驗屍期間,禁止喧嘩!”又笑,“嗐,他具體是什麼時候死的,有必要知道得那麼清楚麼?有能力在這地宮裏虐殺了他的人,難道還會乖乖等你來抓?還是會傻傻的不去事先偽造些個精妙的不在場證明?”八個時辰前,凶手早不在地宮了,我們也就不會跟這種冷血變態的人發生什麼正麵接觸。其他的,還真是不那麼重要了。
墨讓沒再說什麼,大概也想通了這一折。
口中有異物,伸手進去掏,一絲絲的,什麼東西?這家夥吃完韭菜沒刷牙?使勁使勁,終於扽出來牙縫裏的一點黃色的絲狀物,甘蔗絲?棉線?舉高了拿去給墨讓看:“墨讓墨讓,你看,這是什麼東西?”給墨讓看這麼臭了吧唧的東西,我真是嫌命長了。
混蛋劉速,你要是敢因為沒刷牙害我拿著食物殘渣去給墨讓罵,我就鞭屍你!割掉你的寶貝數年輪,然後剁碎了拿去喂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