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低矮的草房都很破舊,苫房的穀草早已失去了原來的色調,幹枯、灰暗,有些黴爛,上麵長著幹枯的青苔和雜草。
大院的右邊是一片果園,種著梨樹、蘋果樹、李子樹等,由於季節的原因,果樹上顯得光禿禿的,早已沒有了開花結果時的風采,或紅或紫的枝條密密麻麻的,像一簇簇染了色的巨大草根。
大院的圍牆足有一人多高,是青石壘成的,大門朝南,是兩扇對開的木板大門,大門沒有染色,保持了鬆木本來的原色。
令麻九疑惑的是,從外邊望去,院子裏房屋不多,靠大門的右側有一棟倒坐的平房,平房不大,也就三四間。
院子裏邊的正房是五間青石紅瓦的平房,顯得大氣,莊嚴。院子裏最多的是一個個圓圓的、尖頂的糧食囤子,它們有三丈多高,兩丈多粗,一色是青石壘成的。
望著不遠處的大院,麻九和婉紅都神色複雜。
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巨大的糧倉,不知是哪位土豪的。
釣魚喜歡大魚,要飯的喜歡大戶。
麻九忽然有一種衝動,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看著依然有些發呆的婉紅,麻九伸手一指大院,說道:
“你看那個大院,肯定是個富戶,糧倉一溜一溜的,敢不敢去光顧一下,看看能有什麼特別的收獲,敢去嗎?”
“本姑娘闖過龍潭,去過虎穴,隻要有門本姑娘就敢敲,隻要有洞本姑娘就敢鑽,去就去,誰不敢咋地?”
婉紅邊說邊疾步朝大院走去,那份從容,那份自信,仿佛回到了自家門口一般。
“有洞就敢鑽?老鼠洞你也鑽?”
兩人很快來到了鬆木大門前,婉紅毫不猶豫地抬起手腕,五指並攏,握成了拳頭,使勁地朝大門砸去。
“嘭!嘭!嘭!”
“嘭!嘭!嘭!”
······
婉紅敲打的很有節奏,力度更是不小,已經驚起了附近樹上的小鳥。
很快,大門裏麵傳來了一片狗叫,聲音有高有低,有粗有細,有急有緩。
看來不是一兩隻狗,應該不少。
“大爺、大娘,大叔,大嬸們,我們是討飯的叫花子,給點吃的吧!可憐可憐我們吧!”
婉紅在敲門的間隔中,高聲喊道,聲音聽起來很專業,有些乞丐的味道。
這一情景有點像電影裏的場景了!
婉紅敲了半天,也喊了數遍,除了一陣比一陣強烈的狗叫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反應了!
難道院子裏沒人居住,不對呀,要是沒人的話,大門絕對不是這樣,應該反鎖才對呀!
一陣悶雷響過,天上突然下起了雨,雨點很大,但十分稀疏。
婉紅仍然不死心,繼續連敲帶喊,雨點落在婉紅的身上,出現了一些黑點,婉紅微微有些顫抖,她冷了。
麻九同樣感到了冷,一場秋雨一場寒,這話不假。
這時,從小路旁走過來一位背著柴禾的老人,他麵容憔悴,頭發花白,走路蹣跚,很明顯,他是正在回家,走向東麵的一些茅草房。
老人看到麻九和婉紅兩人的舉動,不禁臉色一驚,本已走過了大門口,還是有些猶豫地停下了腳步,布滿魚尾紋的雙眼打量了一下麻九婉紅兩人,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你們兩個年輕人,這是幹啥的呀?”
“我們是討飯的,想管這家要點糧食。”
婉紅早已注意到了老者,老者的詢問倒也在預料之中,故而,平靜的回答。
“你們···就別費勁了!”老者有些結巴地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這是馬閻王家的糧倉···沒人會搭理你們的···鬧急了的話,他們會放出惡狗來咬你們···趕快走吧!年輕人,閻王爺你們也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