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黑衣短打扮的家丁跟在後麵,手裏握著刀棒之類的東西,像一群氣勢洶洶的烏鴉。
很快,一行人就下了官道,過了奈何橋,來到了馬閻王家的大門前。
麻九看到黑色的大門洞開著,右邊一扇門的門板嚴重損壞,破了一個大洞,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撞擊,一匹黃色的草地馬側臥在大門旁,頭顱變形,滿頭是血,已經氣絕身亡。
馬閻王居住的套院裏,衣服被子扔了一地,有的掛在了果樹上,特別難看,鍋碗瓢盆的殘片也到處都是,馬閻王洗澡的大木桶已經被砸破,橫躺在地上,馬閻王所騎的黑馬四蹄朝天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嘴上凝結著黑黑的血塊,它已經被馬閻王活活累死了!
五六個女仆仍然綁在果樹上,她們耷拉著腦袋,紋絲不動,像一尊尊的雕像,似乎已經沒有了生命的特征。
聽到麻九幾人的腳步聲,有的女仆緩慢地抬起頭來,呆呆地望著麻九等人,顯得很麻木很冰冷很無助。
賬房先生和幾個家丁帶著麻九婉紅來到了五間正房的門前,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了大聲的喝罵,還有摔打東西的聲音。
“還他娘還當過太醫呢,我看你連蠢豬都不如,你他娘折騰半宿,都給老子折騰餿了,又吃這個,又喝那個的,一會兒酸的,一會兒苦的,一會兒鹹的,整了一溜四三招,老子非但沒好,反而更加刺撓了!你小子純粹他媽一個庸醫,騙子,十足的騙子!趕緊給我滾,滾,滾!”
喝罵聲剛剛落地,大門當啷一聲開了,一位郎中模樣的人撞了出來,腳下一閃,撲通一聲栽倒了,身上的藥箱摔到了地上,藥品和器具灑了一地,樣子十分的狼狽。
此人有五十多歲,麵色蒼白,顯得有些瘦弱,一臉的風霜痕跡,見麻九幾人站在眼前,頓時又是一臉的羞愧,趕忙掙紮起身。
麻九見狀,趕緊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了郎中,並從兜裏抓出了一塊銀子,塞在了郎中的手中。
老郎中兩眼盯著麻九,嘴巴蠕動半天,想說什麼感謝的話語,可還是沒有說出口,但,眼睛已經明顯潮濕了,感激之色取代了原來的羞愧之色。
“您小心一點,年齡大了,走路不要太著急了。看見沒有,那邊果樹上綁著的婦女有一個鼻子受了傷,麻煩您給處理一下,拜托了!”麻九拉著白麵郎中的手,指著一棵果樹說道。
白麵郎中收起了銀子,有些勉強地朝麻九點了點頭,而後哈腰收拾物品。
賬房先生把麻九婉紅兩人讓進了正堂。
此刻,馬閻王光著身子,隻穿一個短短的褲頭,坐在大大的太師椅上,手裏拿著一把大砍刀,正呲牙咧嘴地用砍刀刮著自己的肚皮,兩名女仆拿著巨大的癢癢撓在他身後不斷地撓著,馬閻王渾身紫紅,肚皮和大腿露出了絲絲血跡,後背橫橫縱縱地分布著道道血印,右邊太陽穴蹭掉了一塊皮,有些青紫。
他的背後牆上掛著一幅猛虎下山的水墨畫,斑斕猛虎從山上叢林中躥出,威風四射,氣勢逼人,呼之欲出。
畫幅的兩側掛著一幅對聯:
蛟龍出海淩空去,猛虎下山禦風來。
賬房先生向前一步,朝馬閻王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指著麻九朝馬閻王說道:
“老爺,這位是治好過王妃頭疾的林醫官,他雖然年輕,但醫術精湛,手法高明,他仰慕老爺,主動揭榜而來,此人非同一般呀!”
聽了賬房先生的介紹,馬閻王隻是哼了一聲,他一邊伸手撓著前身,一邊在麻九婉紅身上掃視著,牛眼滾動不止,眼神中有懷疑,也有期待。
突然,馬閻王舉起大刀,向地上的一個小板凳劈去!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