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被整傻了,呆呆地站在那裏,用舌頭舔著嘴唇上的積雪,積雪融化了,他猛地打了一個冷戰,頭上的積雪紛紛落了下來。
“你手咋那麼欠呢!”
麻九哈腰抓起雪就朝婉紅打去,婉紅則用木鍁遮擋著,雪塊打在木鍁上,發出砰砰砰的聲響,分散成一片片一塊塊的小雪疙瘩,向四方飛濺著。
“打新媳婦了!打新媳婦了!”
狗剩子和小鐵蛋見狀,也跟著哄了起來,婉紅上前一步,抓住小鐵蛋就打起了屁股。
“誰是新媳婦?誰是新媳婦?還敢瞎說不?”
可能叫婉紅打疼了,小鐵蛋連連說道:“不敢瞎說了!不敢瞎說了!”
“別打孩子!”
話音剛落,薑盆主從院子外走了進來,眼圈發黑,卻是一臉的嚴肅。
幾人停止了打鬧,都站在原地,傻呆呆地看著薑盆主走進了東廂房。
“你倆再去拿兩把木鍁,姐姐領你們堆雪人咋樣?”婉紅衝兩位少年說道。
“好啊!”兩位少年飛快地跑向了堆放工具的西廂房的南牆,一人拿起一把木鍁,滿臉興奮地跑了回來。
麻九依然奮力地掃著雪,婉紅和兩位少年邊攢雪邊堆起了雪人。
院子裏一片歡快之聲。
太陽冒紅了,西廂房和正房房頂上白皚皚的積雪閃著五顏六色的光輝,幾隻麻雀從蔚藍的空中慢慢悠悠地飛來,怯生生地落在了屋脊上,嘰嘰喳喳地閑聊著,也許在討論著到什麼地方覓食去呢!
幾個雪人已經成形了,一個長得有些粗壯,大眼睛大嘴岔高鼻梁濃眉毛,是個英俊的男子,一個長得嬌小瘦弱,柳葉眉櫻桃口丹鳳眼還有小小的辮子,是個美麗的少女,一個長得憨態可掬,眯縫眼大耳朵花瓣嘴小平頭,是個天真浪漫的男孩。
小鐵蛋折了幾根半尺多長的的荒草草梗,將它們插在了英俊男子的下巴上,頓時,男子雪人蒼老了許多。
麻九看到雪人的眉毛是用荒草的葉子完成的造型,又見光禿禿的草梗子做了雪人的胡子,不禁順口吟了幾句:
“衰草殘花映青石,
草梗草葉總分離。
問君哪得團圓日,
待到山花爛漫時。”
“你胡謅啥呢?你看我們堆的雪人好看嗎?”婉紅問麻九,一臉的期待,還有幾分自豪。
“好看,好看!男子英俊瀟灑,女孩美麗大方,男孩笑容燦爛。這眼睛是用什麼弄的,怎麼活臨活現的呢?”
“眼睛是桃核,讓婉紅姐姐染了黑墨,是我點上去的。”小鐵蛋比比劃劃地說道,他很興奮。
“這個大雪人的眼睛是大棗,是我弄的,像嗎?麻大哥。”狗剩子有些自誇地說道。
“像,像,很像!很傳神!你們都是小小的雕塑家呀!”麻九讚揚著兩個少年。
“什麼叼樹叼饅頭的,你把他們當成什麼了?看你拖著長長的竹掃帚,活像一隻大鬆鼠!”婉紅在一旁調侃麻九。
“我說的是雕塑家!”
“你才叼樹杈呢!”婉紅依然不依不饒。
“沒有知識真可怕!”麻九小聲說道。
“什麼,你手凍麻了?那你趕緊弄副手套戴上啊!”婉紅關切地說道。
小鐵蛋一聽麻九凍手了,一轉身跑回了屋裏,拿出了一雙大棉手捂子,遞給了麻九。
麻九知道這一定是薑盆主的手捂子,要不,不能這麼大。
麻九戴上了大手捂子,接著掃起了雪,白雪像麵粉一樣,柔軟潔白。
是啊,麵粉不就是白雪變出來的嗎?
吃過了早飯,朱碗主和胖三閑著沒事,到西廂房拿出了繳獲彎刀會的弓箭,在院子裏豎起了一塊大木板,練起了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