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鳶誤以為魏離經不想認賬,故意逃避自己,待她追了幾步,果真見到醫館院子外,幾位身穿褐色錦袍的男子朝魏離經略略拱了拱手。
淩鳶慌忙將手裏的麵紗裹在臉上,待魏離經與他們一同進了主室,她才偷偷從藥室走出去,躡手躡腳來到主室後牆根,蹲著。
如今外界都認為明月教教主已死,她恰好可以隱藏身份幫玉飄搖尋找凶手。
這忽然到來的客人,看身段衣著都極為不凡,沒準能提供一些線索。
主室裏一位陌生男子與魏離經相互寒暄了幾句,終於說到了正題上。
“魏先生,宗主近來身體不大好,想請您過去看看。”
“先前調製的藥,都吃完了麼?”魏離經沒有立馬回應,而是問起了其餘情況。
那人點了點頭:“吃了,但病情好像越發嚴重了。”
說這話時,似乎怕魏離經誤會,急忙補充:“鄙人倒沒有懷疑魏先生的意思,隻是這病情確實不大好……所以煩請您下一趟山,去吳州城看看他老人家,鄙人願意付雙倍酬金。”
這陌生男子顯然知道魏離經是個大財迷,他朝屬下示意。
很快,一大摞的官票,堆在了魏離經麵前:“這是定金,還望先生笑納。”
魏離經拂手將官票納入廣袖,動作極為熟稔。
他語氣平和安慰對方:“少宗主不必心急,宗主這病,在下定會竭盡全力。隻是在下若要下山,還得準備準備,你們天門宗那些藥材,講實話,在下不大放心。”
南宮寧一愣:“您的意思是……”
魏離經不動聲色朝他那些屬下看了兩眼。
南宮寧會意,即刻將他們打發了出去。
“魏先生可以說了。”
魏離經給南宮寧斟茶,慢條斯理開口:“宗主的病,吃完我調製的藥,即便不能完全恢複,也能如常人走動,但聽你所言,他病情越發嚴重,恐怕這之中有人動了手腳。”
“誰?”
“這就需要看少宗主自己的能耐了。如今宗主病危,天門宗內少不得有覬覦主位之人,凶手是誰,還得你自己想辦法查出來才行。至於宗主那邊,我隻能暫時幫他穩住病情,至於活多久,還得看具體情形。”
南宮寧歎了歎氣:“可憐我父親此生夢想著顛覆魔教,力圖還武境清明,可惜,多年過去,明月教還是屹立不倒。”
魏離經一怔,隨即笑問:“明月教教主不是已經死了麼?”
“死是死了,但死了一個女魔頭,還有千千萬萬個女魔頭!當日正派集中圍剿玉飄搖,原以為她死了這世界就清淨了,誰曾想,前幾日明月聖山傳來消息,新任教主繼位,拿三千男童祭祀,這般殘忍手段,真是令人發指。”
淩鳶在牆角聽了,也生生愣住了。
在玉飄搖的記憶裏,她帶領的明月教向來隻殺負心男,並不會對老弱病殘動手。
這新任教主是誰,居然這般心狠手辣,竟是連孩童也不放過。
“我爹說得對,明月教之禍,並非殺一個玉飄搖就能解決,而是得徹底端掉她們的老窩。”南宮寧憤然拍桌,“唉,氣就氣在,明月聖山易守難攻,多年來損兵折將不說,還倒讓那些閨怨女子心生邪念,不服從夫君管教,加入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