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趙溪月在心裏驚道,那畫中美人竟是他的母親。難怪,白天見這幅畫時,就覺得有點熟悉。可是,那畫中人明明是個十**歲的少女啊!哦!是了,一定是他娘年輕時的畫像。
似乎因長久哭泣而至身體無力,完顏昊將那畫卷輕鋪於地,他以左手撐地,右手五指輕撫上那畫中人的臉發:“娘,你知不知道,當年你丟下我走了之後,昊兒受了多少苦……父皇他讓昊兒住在馬廄裏,餓了,不給昊兒飯吃;天涼了,不給昊兒棉衣穿。還常常用鞭子抽打昊兒……”說著,止不住又哭出聲來。
趙溪月聽著這些想著都發顫的事情,心內竟然生出憐愛之情來。想到自己雖然母親早逝,但父皇卻愛自己勝過性命,從小錦衣玉食,要什麼有什麼!而外表看來這樣冷酷的完顏昊,原來竟有這樣不為人知的悲慘往事。一時間,這些日子受的苦痛,都隨風散去,心裏對他越加憐憫了。
“娘,你到底在哪裏啊?我知道你一定會回到宋國,回到那個溫暖的家裏。可是,為什麼?這次征宋,我還是沒有找到你?你到底在哪兒啊?娘!”完顏昊泣涕如雨,額頭磕在畫卷上,絹畫也被他傷心的淚濡濕了大片。
門外,趙溪月也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輕泣,父皇、母妃你們都離月兒去了,月兒一個人好孤單啊!你們知不知道?
同命相憐!趙溪月看著屋內的完顏昊,目光柔和了許多。
“誰?”完顏昊猛地抬起頭來驚問。趙溪月心裏一慌,就要發足逃跑。卻不想被門邊一個磨刀石所絆,一個伏爬,跌在地上。
完顏昊已然迅速起身、拔劍,動作迅捷,搶身來到了門外。
冰冷的劍尖指向趙溪月的背,“你是誰?!”完顏昊厲聲道。
趙溪月緩緩轉過臉來,明亮的月色映上她猶帶淚痕的臉,越發顯得嬌美。
“是你!?”完顏昊看清了劍下人,奇道。
趙溪月緩緩站起身來,迎上已經恢複了麵具生涯的完顏昊,“是我!”
完顏昊將劍緩緩放下,對一個柔弱女子,他沒有必要用劍。
完顏昊陡覺自己臉上淚痕未幹,連忙胡亂擦試了下,怒道:“深更半夜,你跑來這後園做什麼?我不是說過,叫你不許再踏進這後園半步嗎?你沒聽見是不是!”
趙溪月似乎看破了此時的完顏昊隻是一隻帶著刺蝟麵具的紙糊人一般,輕輕地道:“你為什麼總要裝作這樣冷酷呢?其實你心裏很苦,是不是?”
完顏昊被她說中心事,心裏一顫,麵上猶自冷漠依然,“誰說我心裏苦了,我快樂得很!”
“自欺欺人!”趙溪月輕笑,“騙得了別人,你騙得了自己嗎?”說完,轉身出園,渾然忘記了自己今夜的逃跑計劃,嗯,現在被完顏昊發現,也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留下完顏昊一人,漠然地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