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時,診所的燈已熄滅。一天晚上我被兩個人趕出門,心裏的委屈化作眼淚大滴大滴的掉著。
無家可歸,雙腿虛軟無力,我在診所門前的台階上坐下。風大,我裹了裹身上的風衣。
一股梔子花味的香水刺進鼻子,我扯掉風衣扔在不遠處的垃圾箱中,抱著肩膀鑽進剛好經過身邊的夜車中去了最近酒店。
洗澡時狠狠搓著嚴嘉木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直到全身通紅似能滴血才罷休。躺在床上,我毫無睡意,考慮了很多。
覺得我媽這次會管我弟是個好兆頭,現在或許是我跟嚴嘉木談離婚的最佳時機。
打定主意,第二天采訪完,回雜誌社整理完稿子,回婚房把我的東西簡單收拾下拖進結婚時我媽送給我的房子中。
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我媽還挺不錯,知道要為我準備婚房。事實是,我媽在結婚當天沒出現,第二天快遞給我一套鏽跡斑斑的的鑰匙。讓我別嫌公寓破舊,好歹是我以後被掃地出門的落腳處。
當時覺得我媽心特狠,我剛新婚,她就咒我離婚。我把她留言條撕了個稀巴爛,鑰匙扔進垃圾桶。還是嚴嘉木幫我撿回來,安慰我說,我媽越是這樣想,我就越要跟他過得和和美美的。
誰能料到才不過短短兩年,我就落到了她當初說的下場,不知道她是痛恨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還是早就看出嚴嘉木不是個東西。
錦年花苑位於市中心邊緣,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周圍配套設施陳舊到可有可無,住戶挺多,倒不顯得荒涼。
房子三室一廳,多年沒人住到處落滿灰塵,好在家具雖老舊但也齊全,添點家電打掃打掃就能住人,一個人寂寞的話,再養隻貓。
想起半年前養的阿喵,我摸了摸口袋中的藥膏。歎息聲,那麼多年我身邊知道我媽職業的朋友除了粱以晗都會有意識的疏遠我,我早已習慣。
隻是······
總覺得蘇允陽有些不對勁。算了,兩人住的遠,以後又不去他的診所,幾乎沒有再見麵的可能,再去琢磨也沒意思。
花兩天時間打掃完,還沒住習慣,第三天下班回家剛上樓發現樓梯上蹲著一夥人,見我上來,狼樣的眼睛一直盯在我的身上。
直覺形勢不對,我裝作若無其事轉身下樓,一個皮膚黝黑,身材魁梧的男人瞪著黑黝黝的眼睛,粗聲粗氣的問我是不是許君豪的姐姐。
還不等我回答,從旁邊躥過兩個人奪過我的包,翻出鑰匙,打開門,一群人罵著殺人償命,對著裏麵一陣亂砸,一會兒工夫,我辛苦收拾好的小窩一片狼藉。
望著地上碎了一地的陶瓷花瓶我紅了眼,那是我昨天才買回來的,還沒來得及插過花。
我從一出生就很貧瘠,沒有對我噓寒問暖的親人,朋友少的可憐,所以我格外珍惜屬於我自己的東西。被他們這般無理由肆意破壞惹毛,我抄起放在門後用來打掃房間蜘蛛網的竹竿,對著他們狠狠掄了過去。
我的反擊太突然猛烈,他們反應不及,被打了幾下後才回神。他們都是人高馬大的男人,圍上來後三兩下就把我製服,推到在落了滿碎片的地上,有兩個還覺得不解氣,罵罵咧咧的在我肚子上踢了兩腳。
小腹傳來陣陣絞痛,我抱著肚子呻吟著,疼的渾身冷汗直流,想爬起身,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周圍人見狀,嚇得跑了個幹淨,周圍突然靜了下來。
等疼痛過去一波,我慢慢移到沙發旁靠著閉著眼睛大口喘息著。
有腳步聲靠近,我警覺睜眸,被冷汗和眼淚迷糊的視線中出現雙黑色圓頭皮鞋,攀著筆直的西裝褲向上,嚴嘉木的麵孔在我眼中扭曲。
“剛才的人是你······”
話還沒說完,又一波疼痛來襲,疼得我整個牙床都在打顫,雙唇都在抖著。
“是不是疼的受不住了?”嚴嘉木蹲下身子,手指來回摸索著我的臉頰,低沉的聲音誘哄著:“搬回去,我就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