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各位長輩非要把家事鬧到邢凱的學校,我也無話可說,隻希望安瑤能盡快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否則邢家會采取法律手段解決。”
“你們邢家還真是一個賽著一個狠啊!你叫邢育是吧?我不跟你吵,我就問你,你敢不敢讓邢凱站在我們麵前再說一次這話?”安瑤的三姑媽怒道。
“沒什麼不敢的,我已決定與安瑤離婚,這件事不必再商量了。”
邢凱站在一行人身後,拉起邢育向院門走去,安家親戚緊追其後,卻被手持步槍的士兵攔截。
邢凱不願將離婚的事鬧上法庭,所以一直采取息事寧人的態度,他天真地以為,婚姻是可以好聚好散的,但事實證明他的忍讓及逃避隻會令整件事變得更為混亂。他都覺得自己可笑,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就敢把結婚、離婚的事想得這麼簡單?怎麼就沒考慮過婚姻背後牽扯著這麼多親戚朋友的關注呢?
應了那句老話:結婚是兩個人的事;一旦想離婚,那是兩大家子人的事。
……
“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很想離卻不敢麵對安瑤……”邢凱落寞地問。
“當然不是,這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潛意識裏還是怕自己會心軟,何況你對安瑤或多或少存在愧疚。”邢育給他倒了一杯果汁,看他一臉疲憊,站在他身後幫他揉肩:“哥,堅持你的想法,無論結果怎樣,以後我再也不會幹涉你的決定。”
“……”邢凱緩慢地仰起頭:“你再說一次?你真的願意站在我這邊嗎?”
難道他又錯了?他最近進家門就回房,就是怕邢育竭力勸說,因為邢育的話向來最能摧毀他的意誌力。隻要她嘮叨上三五遍,他必定“中邪”。
“這麼講非常自私,但我的確隻在乎你的心情。無論你想離想複合,我肯定會站在你這一邊。”邢育篤定地說。
邢凱的目光放空了許久,最終綻出一抹解脫的笑容。
※※
2004年1月,
邢凱與安瑤在經過長達三個月的冷戰之後,正式離婚。
邢凱補償安瑤青春損失費五十萬元整。關於這一項並非安瑤提出,而是邢凱主動付的。畢竟夫妻一場,走到這一步誰心裏都不好受。
當夫妻成為陌路,他在臨近二十四歲的年紀,已然提前走完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邢凱遙想過往,衝動之下提出結婚,無奈之中結束婚姻。如今,不得不麵對現實,他依舊是那個不夠成熟、毛毛躁躁的傻小子。
他一個人的任性,導致三個乃至更多人受傷,想後悔也來不及了不是嗎?
對於婚姻,他不再有憧憬。
也再一次確認了,無論他如何努力,如何說服自己扭轉情感,依舊沒辦法把整顆心交到除邢育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手中。
……
另一邊。
邢育不知哪來的勇氣,居然主動要求送安瑤回家,而安瑤竟然也沒拒絕。
兩人坐在街心花園裏,邢育望著滿臉憔悴的安瑤,卻說不出半句安慰她的話。
安瑤竟主動開口了,“邢育,我今天不會為難你,咱們就像從前一樣說說話好嗎?”
“算了安瑤,我們回不到從前了,說實話,我心裏並不好受。”邢育閉了閉眼。
“我……當初是我昏了頭,不該把怒火發泄在你身上。”安瑤神色恬然,說:“現在回想當初的種種表現,我對自己也挺震驚的。”
離婚事件紛紛擾擾鬧了這麼久,安瑤也感到很疲憊了,而當一切歸於平靜,才會醒悟到,自己曾做過多少傻事。何況,邢育並沒以勝利者的姿態耀武揚威,顯然是她錯怪了邢育。不過凡事沒有“早知道”,該經曆的必須要經曆。
“你誤會了,受傷的不是我,而是原本打算與你攜手相伴的那個男人。”邢育舒了口氣,說:“我承認我是個自私的女人,你對我的指控不無道理。回想當初,你開朗的個性一度感染了我,我喜歡你的外向活潑,真心喜歡。於是,我自作聰明了一把,把那個男人托付給你照顧,這樣,即便我走了也會安心……”她抿抿唇,又說:“總之一句話,該道歉的人是我,是我把你卷進一場不和諧的婚姻,再見。”說完,她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