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說不應該,太不像話了。這時,中年女子的兄弟站在門口,不知站了有多久,那婦女一看,回頭咋舌了一下,眾人立即住嘴。

“水龍頭漏水,你過來幫下忙。”中年男人長得瘦削,臉龐黑黝,中等身材。說話時的表情顯然知道別人在說他,他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很鎮定地給中年女子指派任務。

眾人默然無語,一雙雙眼睛盯著中年女子,她心裏知道旁人的意思,往回走時解釋著說:“老母親的房子,她年紀這麼大,又癱瘓在床不能動,不把事情做好太作孽了,她年輕時很勤快很愛幹淨,把家裏照顧得太好,我不管不行呀。”

眾人也是點點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打要打,吵罵一樣不少,隻要老人還在,做子女的完全撒手不管,良心上過不去。

我站著看了會兒,忽然意識到中年女子穿了身紅色的紗衣,不知是沾了水後更顯得顏色深,還是受了輕傷,紅紗衣上一塊深一塊淺,走到樓門內的陰影裏瞬時化作一團紅霧。

這天晚上,我帶了一盤烤雞肉去食堂,桃舅娘很喜歡吃雞肉,但她隻能偶爾吃一點,大桃、小桃都是烤雞肉的忠實擁護者。

我到店裏比較早,窗口排著幾個人等飲料,桃舅娘在廚房收拾東西,見我手上拿的食物,笑道:“是雞肉?”

我點點頭,她拿去加熱裝盤,我說起了白天看到的那件事。

她聽完,問:“喜歡穿紅紗衣的那個?”

“你也知道她呀。”我並不意外。

“可不是嘛,我大兒子以前在那兒附近上興趣班,她女兒是興趣班裏的輔導老師,見過幾次就熟了。她丈夫病故我也去了,太年輕了,生病時辦了退休,沒幾個月人就走了。她父親比她丈夫早走半年,當時她整個人精神狀況很差,前陣子見她精神還不錯,頭發白了很多,經常去照顧她老母親,有時去寺廟裏拜拜佛。一個人突然接連遭受這樣的打擊,還能熬過來,太不容易了。”

“她喜歡穿紅紗衣?”我問。

“去年是她本命年,去燒香時也穿紅,後來說紅色是她的幸運色。不管真假,她說自從接連失去親人以後,她願意相信,照顧好老母親,和女兒相依為命,直到女兒嫁人。”

這麼聽著,卻有種來日無多的惆悵,不知為何,越平淡之事,越是讓人陡增傷感。我沒有看桃舅娘臉上的表情,她的孩子們不時來店裏玩耍,要麼是她姐妹帶來,要麼是哪個親戚領了來,她丈夫呢?

誰也沒問過。

人到一定年紀,閱曆是能夠替代好奇和囉唆的,什麼都缺一點,樣樣都難以美滿,唯獨不缺痛苦之事。隻要有過相同的經曆,彼此之間看一眼,便清楚無誤地看了出來,話不必說盡,心裏也都清楚。看著充滿智慧,實則盡嚐遍無數酸楚苦澀。

桃舅娘將熱好的烤雞肉裝盤擺在桌上,思凡帶了個水果派,幫著一起整理桌子。

眾人紛紛說不應該,太不像話了。這時,中年女子的兄弟站在門口,不知站了有多久,那婦女一看,回頭咋舌了一下,眾人立即住嘴。

“水龍頭漏水,你過來幫下忙。”中年男人長得瘦削,臉龐黑黝,中等身材。說話時的表情顯然知道別人在說他,他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很鎮定地給中年女子指派任務。

眾人默然無語,一雙雙眼睛盯著中年女子,她心裏知道旁人的意思,往回走時解釋著說:“老母親的房子,她年紀這麼大,又癱瘓在床不能動,不把事情做好太作孽了,她年輕時很勤快很愛幹淨,把家裏照顧得太好,我不管不行呀。”

眾人也是點點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打要打,吵罵一樣不少,隻要老人還在,做子女的完全撒手不管,良心上過不去。

我站著看了會兒,忽然意識到中年女子穿了身紅色的紗衣,不知是沾了水後更顯得顏色深,還是受了輕傷,紅紗衣上一塊深一塊淺,走到樓門內的陰影裏瞬時化作一團紅霧。

這天晚上,我帶了一盤烤雞肉去食堂,桃舅娘很喜歡吃雞肉,但她隻能偶爾吃一點,大桃、小桃都是烤雞肉的忠實擁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