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摘黃花插滿頭(2 / 3)

“報社食堂怎麼辦?”朵嘉問。

“食堂在翻修,廚房的牆上裂開了一道,天花板上也有。所以,幹脆檢查了一遍,好好修葺一番。”大桃說。

客棧比我們上一次來時改變不少,若非大桃指出方位,我們三人茫然地四處張望,他道:“看到了嗎?那個陽台上都是花的那幢。”

桃舅娘大約是把整個春天都搬來了,客棧的陽台上遍布各種花卉和植物,一片蔥蘢的綠意,木架子上纏繞著長串燈,如滿天星般潛入綠葉與花瓣之間,白色厚實的窗簾上掛了幾串火烈鳥彩燈,乍看以為是窗簾上的花紋。

院子裏的空地上幾乎放滿了盆栽,不同於一路上所見,家家戶戶種植瓜果蔬菜,桃舅娘的客棧內植滿眼花繚亂的植物。我知道她對喜氣豔麗的色彩情有獨鍾,看到客棧的布置,何止是情有獨鍾,桃舅娘是將院子、客棧當作世外花園來修葺。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大桃從車上把行李箱拿下來,道:“裝修的時間長,主要因為桃舅娘買了下來,她說以後就在這裏養老。”

“我可以在這裏修仙了,”朵嘉激動地抱著化妝包,說,“我要開派對,喝雞尾酒,不醉不歸,再搓兩圈麻將!”

梅諾看了看朵嘉,對大桃說:“我自己拿行李好了,讓她繼續做會夢。”

朵嘉不死心地對梅諾說:“你上次不是說要找個地方開年會嗎,你看這裏怎麼樣?”

“不要!”梅諾一口否決。

大桃好奇地看著梅諾,隻見她非常堅定地說:“這裏是我的,為什麼要把工作帶來這裏!”

我拖著行李跟著大桃走到樓梯口,他問:“你能搬得動嗎?”

“當然。”跟上次一樣,我扶著把杆往上爬,朵嘉正忙著自拍發朋友圈。

梅諾背著行李,手上拎著一個大布袋,走在我後麵,說:“難怪桃舅娘經常說放心不下客棧,她把這裏裝修得這麼美,怎麼舍得再租出去?”

終於,我把箱子搬上了二樓,從一排陽台望出去,青山綠水,山澗繚繞的幾縷輕煙升起,彌漫在樹林之間,一條溪流潺潺,幾個附近民宿的遊客正在小溪前歇腳,其中一個在打電話。

樓梯的兩邊各有幾間客房,陽台上幾盆黃色的小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不下雨的天,忽然感到有些遺憾,江南水秀,在細雨中尤其綿軟脈脈,雨水落在葉子、花瓣上,楚楚動人,看得人半天回不過神來。

“附近有瀑布。”梅諾拿著單反試拍了幾張,說,“拍夜景很合適,這個陽台到了晚上一定更漂亮。”

“因為有很多串燈嗎?”我笑著說。

“不止。”梅諾打開房門,拉起窗簾站在房間內對我揮手,滿臉喜悅地說,“快進來看看!”

桃舅娘這次準備的基本上都是兩人一間房,空間布置重新做了調整,看起來十分寬敞,房間內前後兩麵牆都按了大窗戶,窗台上放著一排可愛小巧的多肉植物。

我和朵嘉一間房,翠娥幾時來還不確定,我心想莫非是小予也會來?知道情況的隻有梅諾。進來時沒看到酸檸檬,她實在太忙了,一會兒人在客棧,一會兒跑各地采購、看展,酸檸檬說:“我就喜歡這種亂糟糟的自由,每天過不一樣的生活。”

桃舅娘曾說酸檸檬在很認真地攢錢,大概是為了重新回到學校念書在準備,或者是補貼給家裏。從前一臉陰鬱,說話喜歡酸溜溜犯衝的小女孩,摘掉了誇張的耳環,濃重的煙熏妝不見了,她仍然是個追逐另類時尚的女孩,朋克風不再是她追逐的外在。

我走進梅諾的房間一看,後窗的窗簾上遍布黃色小花,按一下開關,光線昏暗的房間立刻被暖金色的燈光籠罩。房間裏的每件物體也似在發散著暖色調的光暈,串燈緩慢地一閃一滅,仿佛螢火蟲在飛。

“這是我做夢都想要的房間,”梅諾笑著說,“家裏現在的窗簾、家具都是米色、薰衣草色,老媽把控家裏的色調搭配,任何人不許質疑她的審美。”

“地毯上要是再多些毛絨玩具,感覺像住在童話裏的小木屋。”我說。

梅諾歡喜地四處查看,從衛生間拿出一瓶沐浴露驚喜道:“這是我最喜歡的牌子,天呐!桃舅娘是怎麼做到的?並不是很貴的東西,但因為純天然,經常缺貨,我喜歡這個玻璃瓶,我要去問問桃舅娘,可不可以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