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
謝淵渟忙擺手,“你們府上最近也挺忙的,忘了這些瑣事也能理解。”
是瑣事,但的確也要命。
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溫婉便也不再矯情。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與二公子客氣了,聽說二公子接了溫成手裏的金吾衛,
現在也是金吾衛指揮使了,恭喜二公子啊!”
天玄建國之初設有拱衛皇帝的侍衛親軍,
分別是錦衣衛、金吾衛、禦林軍、虎賁軍、順天府軍等十二衛軍。
及至今日,隻有錦衣衛還是皇帝的親軍,金吾衛負責保衛換成,其他的幾大衛軍全被整合成了禁軍。
金吾衛說是包圍皇城,但其作用早就被禁軍取代。
在京都也就能嚇唬嚇唬那些無知的百姓,真正把金吾衛當回事的人沒幾個。
皇帝把謝淵渟封為金吾衛指揮使,不過是堵住靖北候的嘴。
到時候靖北候離京回靖北,就無法讓謝淵渟一起回靖北罷了。
成了變相的質子,卻無法與外人道出,謝淵渟在心裏苦笑。
“行了,提醒一下,你心裏有數就行,我先走了。”
謝淵渟起身,又看到溫婉手邊的那兩盆仙人掌,無語的笑了笑,跳窗走了。
跳出窗口,他又回了頭,伸手指指牆根的一排陶瓷壇子,
“提醒一下,真有人跳窗也不會緊貼著牆根落地的,那些壇子向前挪一點,效果會好一點。”
說完,一溜煙兒走了。
溫婉失笑,田莊偏僻,家裏又都是女眷,她為了防止有歹人闖入,便命人沿著牆根擺了陶罐瓷壇。
上次謝淵渟的人便是踩到那瓷壇,才被發現的。
沒想到他倒是翻牆翻出經驗來了。
想想他說的也挺有道理,便想著明日讓人挪一下,看看天色還早,便又睡了。
翌日清早,溫婉跪在靈堂上還在想案情複查的事情,卻聽得陸管家難掩激動道:“老夫人,孫小姐,小公子回來了!”
溫婉驚訝的回頭,就見一個小小的人兒站在門口,謝淵渟就站在小人兒身旁,靜靜的看著她。
似是被靈堂裏肅穆的氛圍給嚇到了,瘦巴巴的小人兒站在門口,站在門口踟躕不前。
“阿離!”
秦氏的眼淚瞬間奔湧而出,幾步衝到門口保住溫離。
“祖母以為無人給你父親送終了,你可算回來了,怎麼瘦了這麼多……?”
溫婉聞言眼神一震,她忙前忙後,終日不得歇。
可原來,在祖母眼前,她連為父親送終的資格都沒有嘛?
知道這個時代的規矩就是如此,要親子扶棺送靈,溫婉之前也不是沒考慮這件事。
可看到祖母這般樣,溫婉卻還是覺得寒心。
心思微動,對上謝淵渟複雜的眼神,溫婉正欲避開他的視線,卻見謝淵渟走了進來。
“次北關失守一案存疑,陛下決定翻案複查,念在溫世子並非主動叛國,特允其子溫離出獄,為期守靈送終。”
“謝陛下開恩,我兒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
秦氏說著悲慟不已的哭了起來。
秋韻麵色難看的道:“多謝二公子送犬子歸來,婆婆才經曆桑子之痛,痛苦難當,讓二公子見笑了。”
“世子妃客氣,我奉陛下之命配合錦衣衛和三法司查案。
想請溫大小姐喪儀過後前往刑部配合查案,順路而已。”
謝淵渟嘴上說著客氣,麵上卻又道:“此次陛下複查此案,溫大小姐可是居功至偉。
若非溫大小姐賑災有功,贏得陛下欣賞,早已經定好的事情,朝廷是不會輕易翻案的。”
“大姐姐好厲害啊!”
溫璿興奮的在一旁蹦躂,“我聽說朝廷那麼多大官都沒想到賑災的辦法,還是大姐姐幫他們想了辦法呢!
如今陛下複查案子,是不是說明祖父他們可以回家了?”
“能不能回家還不好說,但陛下親自參與了進來,錦衣衛協同三法司會審此案,至少不會有冤情了。”
謝淵渟不吝讚賞道:“你說的沒錯,你大姐姐的確很厲害。”
連一心撲在溫宏身上的秋韻都忍不住道:“阿婉真是你父親的好女兒,你父親若是在天有靈,都要以你為榮了。”
陸管家更是對溫婉讚賞連連,如此,那邊抱著溫離悲慟哭泣的秦氏就有些尷尬了。
止住哭泣,她擦著眼淚尷尬道:“阿婉自是祖母的好孫女,案情重審,是好事。
喪儀過後你就好生配合各位大人,務必要洗清你父親的冤屈,莫讓他枉死了。”
溫婉默默應下,“阿婉知道了,弟弟難得回來,我讓輕羅去給他做些好吃的補補身子。
祖母也莫要再傷心了,您若是倒下,這家裏可就群龍無首了。”
秦氏笑盈盈的應下,覺得自己方才的尷尬是多慮了。
孫女如此乖順,何況她疼愛的孫子,也是孫女的親弟弟,她怎麼會不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