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和天玄的文化同出一脈,都講究個孝悌仁義,
皇室更是大肆宣揚以孝治國,西楚太後大喪,皇帝親自出殯,是立法所在,
但也正因為如此,一個太後出喪,動靜鬧的比皇帝駕崩也沒差多少,
從皇宮到皇陵全程戒嚴,連沿途房舍上都布置了弓箭手,
所以當形容狼狽猶如乞丐的曹氏兄妹衝出來的時候眾人是震驚的,
侍衛們慌忙上前阻攔,但西楚皇還是聽見了那句響徹天際的“冤枉!”
眼看侍衛們拿著刀劍喊打喊殺,西楚皇在龍輦中忙喊了一聲“慢著!”
侍衛們聞聲停了動作,但曹氏兄妹還是被幾個侍衛押住,不是他們不聽皇帝的命令,
而是侍衛們太清楚,一旦皇帝有所不測,他們這些近衛絕對是第一批送死的,
相比起送命,這種混亂狀況下偶爾的違令頂多就是挨一頓板子,根本不值一提。
西楚皇本也隻是想弄清楚究竟出了什麼事,見那兄妹二人無恙,便也沒責怪侍衛們,
隻是掀開簾子問道:“發生何事了?”
大將軍玉丞官拜一品,又是薨逝的太後的親哥哥,離龍輦很近,
侍衛們跪在龍輦前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拿腔捏調的道:“是兩個刁民在鬧事,
陛下不用理會,耽擱了太後娘娘下葬的及時就不好了。”
大將軍玉丞生的高大健碩,六十多歲的人了也不見老,
銅鈴大的眼睛看著被侍衛押解的曹氏兄妹滿是戾氣,
這對兄妹離開通江時下麵的人就報了上來,時至今日已然數月,下麵的人居然還沒做掉他們,
反而讓他們跑到皇帝麵前,
想到這對兄妹可能帶來的後果,玉丞眼中浮現駭人的曆芒。
西楚皇本來隻是一時善心發作,不想貿然做了殺孽,
聽到玉丞的話,卻是故意道:“大將軍多慮了,母後下葬的吉時在夜裏,無論如何也耽擱不了的,那二人冒險攔駕,定是有要事,讓他們上前來。”
侍衛們押著曹氏兄妹上前,許是侍衛用力太大,曹氏兄妹不停的掙紮著,
快靠近龍輦時那兄長竟然掙脫了侍衛的手向龍輦撲去,
大將軍玉丞眼睛一亮,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他劈手奪過旁邊侍衛的長刀砍過去,口中大喊著“護駕!”
然長刀並未如玉丞所願刺到那曹姓男子身上,當啷一聲,兵器碰撞的聲音聽的人牙酸,
玉丞看著持刀擋在自己麵前的青年怒道:“孟無岸,你這是何意?”
“本相才要問大將軍是何意?”
孟無岸鬆開抵著玉丞的長刀,隨手丟給侍衛,冷冷道:“陛下都允了人上前訴說冤情,大將軍卻當著陛下的麵大開殺戒,不知情的還以為大將軍心中有鬼呢!”
孟無岸穿著一身素衣,長身玉立,暗沉的眼神直直看著玉丞,好似要將他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拆穿,
玉丞與孟無岸鬥智鬥勇多年,恨聲道:“滿口胡言!
你沒看到他向龍輦撲過去嗎?老夫都說了是護駕!
萬一陛下有錯不測,你擔待的起嗎?”
玉丞說的理直氣壯,孟無岸反唇相譏,“刺客行刺,哪個不是渾身暗器,毒藥滿身,
大將軍何曾見過手無寸鐵,狀若乞兒的刺客?”
兩個人吵的不可開交,一個是文官之首,一個是武將之首,大臣們誰也不敢插嘴,
吵來吵去,還是西楚皇出言打斷了二人,“夠了,堂堂一品大員,吵的跟街頭婦人一般,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