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將折子呈給西楚皇,後者翻開看了幾眼,麵色一變再變,
隨即道:“太後下葬的吉時不能耽擱,孟相,你且帶他們兄妹二人下去,
其他事宜,明日再議。”
曹爽不可置信的抬起頭,驚叫了一聲“陛下!”
仿佛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皇帝看過那樣的罪狀後還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揭過,
大將軍玉丞則是狠狠鬆了口氣,西楚皇不是一個能掩飾自己的人,
他既然沒有震怒,那就說明,情況還沒有自己預測的那般糟糕,不幸中的萬幸,
他冷冷掃過曹氏兄妹,至於這對給玉氏一族造成巨大威脅的兄妹,既然來了,那就留在楚京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畢竟是出殯的隊伍,一切程序還要按照儀製行進,西楚皇雖然不願意事事讓大將軍玉丞牽著鼻子走,但也不想耽擱了正事,
把事情搞清楚後就下令隊伍繼續出發,喪儀繼續進行,
而誰也不知道,當天晚上,孟無岸連夜奉召進宮,
到了奉天殿才發現西楚皇召的不止他一人,還有幾個心腹老臣,齊齊在禦書房裏候著,
心知皇帝連夜召人定是有要事,孟無岸肅聲道:“臣府上沿線眾多,出來甩開尾巴耽擱了些功夫,讓陛下久等了,還請陛下恕罪。”
西楚皇眉宇間閃過一絲了然,“孟相被人盯上了?”
孟無岸不甚在意的笑笑,“臣既不是世家出身,也不是什麼聞名天下的麒麟才子,
得陛下信任,一入朝就身居高位,被人盯上也不意外,
不瞞陛下,從臣任戶部郎中至今,臣家門外的耳目就從來沒少過,
隻不過太後娘娘薨逝後,這些耳目就越發的囂張大膽了。”
早到的幾位大臣連連附和,“可不隻是孟相,自從太後突然薨逝,
我等出門也不甚方便了,
就連我那十三歲的小孫女出門遊玩竟然也有人跟蹤,這些人,簡直欺人太甚!”
幾位老臣都是孟無岸父親輩的人,一說起被針對的經曆,氣的直大喘氣。
孟無岸連忙勸慰,“諸位大人消消氣,成天被人盯著固然客氣,
但換個角度想想,他們之所以如此狗急跳牆,不正好說明太後的薨逝讓他們亂了馬腳嗎?
我等經營這許多年都忍了,難道還忍不了這一時半會兒?”
“孟相說的是,太後一死,他們在皇家沒了人可以依靠,的確有些自亂陣腳,
不過,誰都知道,太後黨的核心是大將軍,能讓他們亂成如此這般,不僅僅是因為太後的死吧?”
此話一出,幾個大臣麵麵相覷,不明白皇帝究竟想表達什麼,
孟無岸幹脆將這段時間的成果全都擺了出來,
“不瞞陛下,臣與大將軍,或者說與東南玉氏鬥法早已經不局限在朝堂上的方寸之地了,
這些年舉凡東南玉氏涉獵的生意,臣多少都插足了一些,
時至今日,已經小有成效,還請陛下過目。”
孟無岸本就打算在今日將一切向西楚皇和盤托出,沒想到西楚皇正好提起,他便將準備好的材料一並交出,
見西楚皇麵露疑惑,孟無岸坦然道:“陛下親政十五年,太後黨在朝堂上一直大權在握就是因為東南玉氏執掌我西楚經濟命脈,
從陛下登基至今整整二十六年,西楚從無外憂慮,天下人皆以為西楚當繁榮昌盛,
可四年前幹旱,我們的國庫竟然連安置區區十萬難民的銀錢都拿不出來,
承蒙陛下信任,臣身居要職,不敢不謀其政,
是以私底下想了一些法子扼製東南玉氏獨霸西楚商界,
未免人多眼雜,臣用的都是民間之人,擅作主張之處還請陛下責罰,
不過臣可以保證,臣參與的生意每一筆都清楚的記了賬,保證陛下隨時可以查到,
所獲收益,全部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萬不敢中飽私囊,請陛下明鑒!”
西楚皇每天都要翻閱無數奏折,時常日久,都看出經驗來了,看材料賬冊的速度日漸變快,
翻閱著孟無岸遞的材料,西楚皇故作不悅道:“四年前開始布局,今日才告訴朕,
你是吃準了朕不會怪罪你是不是?”
孟無岸老實的低頭,“臣不敢。”
西楚皇搖頭,“這世上還有你孟無岸不敢的事情?
你當真以為真不知道這你所謂的民間之人就是你夫人和她在江湖上的那些朋友嗎?
這個,也是你那位賢內助的功勞吧?”
西楚皇說著忽然從旁側拿出一個信封甩給孟無岸,後者接過來展開一看,變了臉色,
西楚皇見狀有些得意,“怎麼,你夫人連你都瞞著?”
西楚皇與孟無岸相識於微末,是真正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