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海城之戰的經驗,軍中相應的將士便迅速提著喇叭跟著喊了起來,
即便如此,蒙都還是一陣慌亂,慌亂逃生的百姓隨處可見,
更有蒙曼將士冒充普通百姓投降,混在逃難的百姓中刺殺王軍,
給本就擅長野戰的王軍和靖國軍將士增添了許多困擾,
然而,最糟糕的情況還在後麵,
謝淵渟安排東陽與葉歸塵帶人去圍堵國師極其同黨,城門一開,最先衝進去的便是這二人,
結果展開巷戰不足半個時辰,東陽麾下一個侍衛策馬衝到謝淵渟麵前,
來不及行禮,便急匆匆喘著粗氣兒道:“陛下,不好了!
蒙曼王抓了一群婦孺在王宮前當人肉盾牌,揚言我們靠近王宮一步,就射殺一人,
還有許多百姓在圍觀,葉指揮使和東陽不敢貿然行動,請求陛下指示!”
謝淵渟正朝著王宮的方向殺去,謝中渟擔心他的安全,一直保護其左右,
聽到侍衛的話,匪夷所思道:“是本王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
蒙曼王用自己的百姓來威脅王軍,威脅陛下?”
侍衛也是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道:“稟王爺,卑職並未說錯,您也並未聽錯,就是您聽到的那樣。”
侍衛認真的解釋了一邊,對謝中渟的疑惑並未感到奇怪,
畢竟當時聽到蒙曼王的話時,他也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到底是天玄人還是蒙曼人來著。
如此情況,可以說是前所未聞了,謝淵渟兄弟二人對視一眼,也不殺敵了,雙雙打馬衝向王宮的方向,
畢竟蒙都已經攻破,收拾一些殘兵敗將也用不著他們二人,
現在看來,或許王宮外更需要他們。
蒙都很大,蒙曼王宮自然也不小,就像所有的蠻夷外邦一邊嫌棄中原人身體羸弱,循規蹈矩卻又一般不可自抑的學習仰慕中原文化一般,
蒙曼也不例外,蒙曼王宮甚至可以說是西楚皇宮和天玄皇宮的折合版本,
一座土木結構的華麗宮殿屹立在蒙都這座青石黃土構成的城市裏,顯得突兀又獨一無二。
彼時,蒙曼王宮那朱漆的大門前一群婦女兒童被繩索綁著成排站著,
他們麵對著天玄王軍,背對著蒙曼王宮,
他們身前是手持利刃,戰意蓬勃的天玄王軍,身後是冷酷殘忍,瘋狂自私的蒙曼王極其一眾擁躉,而那本應站在蒙曼王身側的國師,卻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謝淵渟兄弟二人策馬趕到,東陽與葉歸塵迅速向二人行禮,而後才完全不掩飾自己怒氣的道:“陛下,王爺,你們瞧瞧,屬下也算是跟著你們久經沙場的,
從未聽說過居然有人能用自己的百姓來威脅敵軍的?
你們二位知道他說什麼嗎?
他說反正他已經無力回天了,但陛下您還要治理天下,需要一個賢名,
我們如果強行攻打王宮,陛下弑殺之名就會如形隨形,無論您日後如何勵精圖治,澤陂萬民,
這弑殺之名都會跟隨您一生,蒙都的百姓也會世代唾罵於您!”
東陽說完這一番話,把自己都氣的夠嗆,若非當著眾人的麵不好發火,他都想怒罵一聲,“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除了那些被捉去當人肉盾牌的婦孺,還有許多百姓站在宮門兩側圍觀,
估計是早就聽到了蒙曼王那一番驚天動地的言論,他們麵上一派木然,顯然是對自己的朝廷絕望了。
謝中渟也沒想到蒙曼王居然會來這麼一招,擰眉道:“這便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了,我們怎麼辦?”
不得不說,蒙曼王這一招雖然無恥,但的確有用,
明明這蒙都數萬百姓的安危是他蒙曼王的責任,可他一番話就將這偌大的責任甩給了謝淵渟,
那麼多蒙都百姓殷切的看著,謝淵渟固然可以選擇強攻,但日後這件事就會成為蒙都甚至是整個蒙曼所有百姓心裏的一個結,
他們心裏都會認定,謝淵渟這位帝王全然不在乎他們的性命,稍有風吹草動,他們就可以毫無負擔的背叛天玄,背叛謝淵渟,因為是謝淵渟先放棄他們的。
就在謝淵渟沉思的時候,蒙曼王扯著嗓子居高臨下的問道:“怎麼樣謝淵渟,考慮清楚了嗎?
撤兵,還是讓這群賤民給孤王陪葬?”
“撤兵是不可能的。”
謝淵渟朗聲道:“這些人都是你蒙曼的子民,放了他們,朕可以饒你一命,許你安度餘生。”
“狗屁!”
蒙曼王被逼到極點,連禮儀規矩都不要了,“放走了他們,孤王是死是活還不是你說了算!
當孤王是無知小兒嗎?
退兵,或者讓這群賤民陪葬,你隻有這兩個選擇!”
蒙曼王已然變的癲狂,他將最後的希望壓在了那些百姓身上,隻覺得謝淵渟到底是年輕,心慈手軟成不了大事,
而就在這時,溫擎跑到謝淵渟麵前,低聲道:“秋將軍說她有辦法救那些百姓,請陛下盡量拖延時間。”
謝淵渟聞言略微思忖一下,微微頷首,而後抬頭對城樓上的蒙曼王道:“好,朕可以暫時撤兵,但有一個條件,你得把你們那位國師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