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蘆壓著全身的顫抖,不讓眼淚流出來。
林夏天的額角突出青筋:“蘇蘆,我給你個限期,明晚12點前我在公寓看不到你的身影——”他的眼裏已經充上狠意,“後、果、自、負。”扔下這四個字後,林夏天大跨步地走出蘇蘆的房間,砰的一下摔了房門。
蘇蘆怔怔地盯著房門,腳發軟,跌坐在床邊。眼前都是模糊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從眼角汩汩而流。
林夏天……對不起……!
這輩子,都不要原諒我!
次日,蘇蘆整天裏都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不讓人進房,她也不出房。手機關了,固話拔線了,連窗戶也關上了。她縮在被子裏,延口殘喘一樣的等待著時間過去。身體在發冷,可是每個毛孔都在不停地出汗,但是連汗也是冰涼冰涼的。
期間,蘇家上下各人都輪流來敲蘇蘆的門,蘇蘆通通一律不予回應。
一直睜眼到深夜,12點的鍾聲最終敲過了。
每一下都像石頭一樣砸在蘇蘆的心上。
窗外的景物鋪上夜色,起風,樹木的枝葉在黑漆漆中摩挲。夜空中半點月光星閃也沒有。
滿世界的冷清。
第二天,蘇蘆依舊不踏出房門半步。一整天她都在衣櫃前整理被林夏天翻亂了的衣服。
晚上八點,蘇媽媽敲了兩下門,見蘇蘆還是不應門,她說道:“蘇蘆,出事了。”
蘇蘆下樓的腳步有些虛浮。
大廳上坐著的每個人聽到蘇蘆下樓的腳步聲,都紛紛轉過頭來看她。
蘇蘆從不在蘇家人麵前暴露自己任何軟弱,她撐著平靜的臉一步一步走穩。劉海垂了下來,遮住她額頭細薄的冷汗。
到了大廳,蘇蘆選擇了何行長對麵的座位坐了下來。
何行長神色焦急,見到蘇蘆的時候已經急得站了起來:“蘇蘆,你怎麼沒跟我講清楚你跟林夏天是有一腿的呀!他一向無法無天,做什麼事都有林家撐著,沒人會去招惹他的!”
蘇蘆接受何行長責怪的眸光,靜靜地聽他說下去。
“我都沒發覺他是什麼時候掌握我銀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前兩個月彙生銀行要在美國掛牌上市的時候,我找的一家當地的風投公司,現在才知道背後的負責人是林夏天!今天他一下子說要拋掉手頭的彙生股票,我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承股人?他這不明擺著讓我破產嗎?!”
“蘇蘆,我承認很中意你這樣的女孩子,但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對於你,我無福消受。”何行長頓了頓,“今晚我來,是要退婚的。”
蘇東才站起來當著蘇蘆的麵,把信封原封不動地還給何行長。
何行長走了。
圍坐在大廳上的各人也被蘇東才用眼色指揮回到各自的房間。
蘇蘆僵坐在原地。
蘇東才看了她一眼,扔給蘇蘆一部手機:“趕緊複他的電話,否則我怕的是明天就輪到我們蘇家麵臨破產!那你就算賣一百次也別想還清欠我們蘇家的恩情!”
冰冷襲滿全身。
蘇蘆在空曠的大廳靜坐了大半個小時,終於撥通林夏天的電話。響了一下電話就被接通了。
首先映入耳邊的是林夏天的聲音:“嘻嘻,蘇蘆。”
嘻嘻,蘇蘆。
隻有四個字,一如初見時的輕鬆及鬼馬。卻足以讓蘇蘆好不容易沉澱下來的情緒翻飛,額角的冷汗更加淋漓。
好一會兒,林夏天沒聽到蘇蘆的回答也不介意:“我來接你?”
蘇蘆閉上了眼睛,良久,她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