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媖、韓珪,你們怎麼來了?”心兒詫異道。
“心兒姑姑,我們來看看你,你怎麼樣,還好嗎?他們,他們打你沒有?”德媖一臉擔憂地看著心兒,急急說道。
“沒有,我還好。”心兒道,隨後歎息一聲,“唉,隻是皇後她……”
德媖眼中忽地噙上淚水。
“德媖,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沒有害皇後,相信我好嗎?”心兒眼圈潮紅地看著德媖道。
“心兒姑姑,我就是因為相信你才來看你的,我和韓珪都相信你!事情絕不是你做的,凶手一定另有其人。”德媖握住心兒冰涼的手,真誠道。
一旁的韓珪也點點頭,關切地看著她:“心兒姐姐,我和德媖想幫你把真凶找出來,卻又沒有任何頭緒,所以來和你商量一下,你那可有什麼線索嗎?”
心兒將德媖的手緊緊一握,道:“德媖、韓珪,謝謝你們倆信任我,謝謝你們肯幫我……”
德媖和韓珪剛剛離開囚牢,趙光義便來看心兒了。
心兒冷冷看他一眼,垂下眼睛不理睬他。
趙光義立在心兒跟前,半眯著眼睛俯視著她,冷笑道:“心兒,你還真是個不平凡的女子,居然連皇後都敢殺,你的果決狠辣還真是令我佩服!”
“皇後不是我殺的!我沒那麼大能耐,你真是抬舉我了!”心兒抬頭瞪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道。
“哼,即便真的不是你殺的,你能說得清嗎?證據呢?”趙光義詰問道。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關於這件事,我不想再和你說什麼,你走吧,我怎麼樣和你沒有關係!”心兒的話冷若千年寒冰,一字字如冰雹般砸向他。
“心兒,我是來救你的!什麼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到了這死牢中,不出半月都隻有一個歸宿,那就是一個字:死!你是想要在這裏等死嗎?還是你對他仍舊抱有幻想?實話告訴你吧,皇兄他不會原諒你的,因為你殺了他最愛最在乎的女人,而且是一屍兩命!別以為他最愛最在乎的人是你,你不過是他閑來無事時的一個消遣,一個後宮裏可有可無的女人!在他心中最有分量的永遠是皇後,這世間每個男人都一樣,真正在乎的隻有他的正妻!可你,連個妾也不是,你隻是個奴婢,他殺你跟踩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別說了!你滾,你滾,快滾——”心兒惱怒地大喝一聲,指著牢門嘶聲喊道,一張臉漲得通紅,眼中有了淚光。
“好,我說完話便滾。心兒,你聽我說,我跟他是不同的,誰真的對你好,你應該明白了吧?心兒,你跟我走吧,我將你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忍耐些時日,我會讓你當上皇後的,一定會的!心兒,隻要你點個頭,我馬上就能安排人來將你救走!”說著,趙光義蹲下來,拉起心兒的手,深深看向她的眼睛。
心兒正想嚴詞拒絕趙光義,突然之間,耳畔傳來一陣腳步聲,隻聽獄卒恭敬說道:“皇上,您慢些走,小心腳底下。”
趙光義急忙放了手,站起身轉過來,皇帝已經大步走進牢中,見到趙光義在,吃了一驚,道:“光義,你怎麼在這裏?”
趙光義忙向皇帝躬身施禮,道:“臣弟是來看望心兒的,臣弟隻是覺得心兒姑娘可憐……”
皇帝麵色一沉:“哼,她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殺了朕的皇後,有什麼好可憐的,難道你想將她放出去嗎?”
趙光義忙道:“臣弟不敢。臣弟的確不該來這裏,臣弟這就退下。”說完,向皇帝拱拱手,低頭退出去了。
皇帝疑惑地看著趙光義的背影消失,又慍怒地看一眼心兒,道:“你跟他到底什麼關係,他因何如此關心你?”
心兒聽罷此話,騰地一下心頭火起,怒道:“皇上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你是懷疑我和他有見不得人的關係嗎?”
皇帝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良久,道:“朕如今還真是有些看不透你了,元宵節那夜你突然失蹤,朕派了許多兵士去搜尋你,明明有兵士看到你是從開封府中走出來的,你卻告訴朕說你在樹林裏迷了路,若是沒有隱情,你因何要撒謊?”
“這……”心兒怔住,一時語結,思忖片刻道,“我那麼說自有那麼說的緣由,隻是不便告訴皇上。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和他是清白的。還有,我沒有殺害皇後!絕對沒有!”
“你以為你死不招認朕便不能將你正法嗎?”皇帝憤怒地瞪著她,滿麵痛苦地說道,“心兒,朕真的是很痛心,你因何變成這個樣子?朕已經不認識你了!以前,你何其純真、何其淡泊,如今竟讓野心和欲望控製成一個如此可怕的女人!朕真的已經心力交瘁,你就跟我說了實話吧,行嗎?”
心兒的五髒六腑幾乎被這些話擊成碎片,胸腔裏血肉模糊、血淚橫流,她仰仰頭不讓眼中的淚水流溢出來,麵孔僵硬地冷冷一笑,道:“好,既然你已經認定我殺了皇後,認為我變成了一個可怕的女人,那你便殺了我給皇後報仇吧!隻是,日後你不要後悔!”
說罷,她將頭埋在膝上,啜泣起來。
他的心絞痛難當,胸口幾乎窒息,怔怔看著她,沉聲說道:“心兒,我再問你一次,你給我說實話,皇後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想當皇後,所以下毒殺了她,皇上滿意了吧!”她突然抬起頭來聲嘶力竭地喊道,眼睛血紅地瞪著他。
皇帝險些氣瘋,以手指著她咆哮道:“你,你居然真的殺了皇後!皇後那般善良仁慈,又懷著孩子,你怎麼忍心?心兒,你真是瘋了!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