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帶著太子等一行人到達長信宮殿時,除了皇帝禦駕尚未到,其餘的賓客都到得差不多了。
壽宴設在長信宮大殿中,殿中正位上是帝後的座位,次之便是專設的嬪妃座位,再往下是諸王及王妃之位,再往下才是文武百官之席位。
皇後抱了太子在正位上坐下,受了眾人的拜見之禮,睿王妃這才在諸王之位的最首位旁坐了,江蘺跟著冬雪紫荷一起,立在睿王妃身後。
睿王妃身邊的位置空著,顯然是給睿王所留。
江蘺瞧著那空缺的位置,心中便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打扮,睿王會不會認出她來,她記得那晚睿王掐著她的脖子說若是再壞他的好事定不再輕饒的。
正凝神間,卻聽殿外一太監捏著細細的嗓子喊道:“皇上駕到——”
殿中眾人忙起身相迎。
隨之進來了一群人,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穿著一襲明黃色龍袍,身形消瘦,容顏蒼白如紙,雙眼深陷,精神頹敗的年輕人,裝扮明明是個皇帝模樣,但卻缺少了那份帝王氣度。
緊隨跟在皇帝身後的人,真是權傾朝野的睿王。此時穿了一襲暗紅色繡著蟒紋的朝服,加上他刀削斧刻般冷硬的麵部輪廓,讓他看起來既威嚴又冷峻,腰間一條墨玉腰帶,將整個身形拉得修長又健碩。舉止行為之間,極盡皇族威嚴,與行走在他前麵的正牌皇帝,一個是天上的雲,一個是地下的泥。
皇帝在皇後的攙扶下,在帝位上坐了,方抬手示意眾人就坐。
睿王走到睿王妃身邊時,睿王妃忙迎了上去,低眉順眼的請安示好。
睿王笑著扶了睿王妃的臂膀,“王妃坐,你我夫妻間無需那些虛禮。”
“是。”睿王妃臉上掛了緋紅,也不知是因為睿王突然的親近示好,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睿王掃了一眼江蘺這邊,道:“王妃身邊又換新人了?”
睿王視線掃過,江蘺忙將頭低了下去。她此時恨不得將頭低得脈進泥土裏去,睿王可別在這個關鍵時節將她給認出來。
卻聽睿王妃道:“之前身邊那些人都太蠢笨,不好用,換些機靈點的,用起來趁手一些。”
“王妃喜歡就好。”睿王不再說什麼,掉頭過去,跟殿中眾人推杯置盞,好不熱鬧。
酒過三巡,殿中跳舞助興的舞姬已換了第三批,卻聽皇帝道:“宮裏這些舞姬太過乏味,跳來跳去都是這些,朕都看膩了。夙容,快快將你府上的桃妃請上來舞一曲,也讓諸位愛卿見識一下你金屋藏嬌的美人兒。”
夙容正是睿王的名字。
聽得皇帝這般講,睿王笑道:“陛下有所不知,桃兒如今脾氣大了,臣弟都請不動她跳舞了,要陛下親自跟她說才行。”
皇帝笑著擊掌,“好說,好說,桃仙子,你且出來舞一曲給朕添添壽,助助興。”
卻聽一聲嬌滴滴擰得出水的聲音從殿外傳來,“是誰在喊我呀?”那聲音中帶著一股魅人魂魄的魅惑之感,讓人聽得骨子裏都酥軟起來。
江蘺太熟悉這聲音,心中倒是極想看看如今桃妖又變成了什麼模樣,竟惹得皇帝這般的惦記。卻見桃妖緩緩從殿外飄了進來,渾身上下隻胸和腹部裹了條粉紅色的錦緞,其餘的肌膚都露在外麵,白皙得幾近透明的肌膚,柔若無骨的身形,盈盈不堪一握的水蛇腰,確實是天上地下難覓的尤物。
不過那一張臉!!!
讓江蘺震驚不已,竟比之前美得太多了,她若不知道這個是桃妖,怕是都認出來,簡直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桃妖行止殿中,朝皇帝盈盈一拜,“桃紅給陛下請安,恭祝陛下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皇帝此時原本蒼白的臉上染了桃紅色,一雙眼睛似纏上了殿中的人,“好!好!好!果然是桃仙,這般的美豔不可方物。不知道仙子可願意為朕跳之舞助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