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舞蹈大賽結束當日,#淩真冠軍#和#溫子初 遇難#雙雙上了熱搜。
相隔七年,兩個冠軍,一個冉冉升起,一個英年早逝,不得不讓人唏噓。
舞蹈痛失一位國寶級大師,圈內圈外都格外關注。
鄭茜茜看到這條消息之後,足足愣了十分鍾。然後她仔仔細細地,把網上能找到的所有報道全都看了一遍,最後失去力氣地摔在椅子裏。
“居然……不是在騙我……”
良久之後,她才緩緩地捂住臉。
沒過兩天,溫子初遇難事件又有了新的發現。
淩真一直在密切關注,消息一放出來,她立刻就看到了。
【@xx新聞:溫子初遇難事件新發現!警方進入了溫子初在當地入住的旅館房間,在其中發現了一張病危通知書!……】
事情再次翻轉,網上的猜測開始轉向溫子初本人是自殺。畢竟,從這起事件一經曝光,網上就始終有疑問,為什麼好好的一個舞蹈家,會在大半夜出現在那樣偏遠的山區裏呢?
但有了這張病危通知書,一切似乎就變得可以解釋了。年紀輕輕,才華空絕,卻身患絕症。不想在化療中度過餘生,於是選擇了這樣的方式結束生命。
溫子初的身上又被蒙上了一層令人惋惜的悲劇色彩。
東方歌舞團因為這事停工一周,淩真每天都在家裏看各種新聞。
“溫子初因病自殺”漸漸成了全網的定論,而後,熱度就慢慢地弱了下去。
網上有太多太多的信息,什麼都說的像是確有其事,淩真看得暈頭轉向,最後什麼也不敢信了。而魏璽托人在事發當地調查出來的結果,也大致如此。
淩真更願意相信,他是真的找到了方法,回到仙界去了。而她的生活似乎並沒有因為溫子初的離開而發生什麼變化。
唯一的變化是,她比以前黏人了些。
不安的種子沒有那麼好拔掉,淩真每天呆在家裏,比以前蔫了些,但也比以前更黏魏璽。
過了兩天,魏璽下班回家,看見她抱著平板縮在沙發上。男人走過來,半蹲下,抽走了她手裏的東西。
淩真也沒搶,順著他的動作往前蹭了蹭,抱住他。
魏璽摸摸她的發頂,開口:“去換件衣服。”
淩真仰臉,問:“做什麼?”
“約會,”魏璽說,“哄你開心。”
淩真最近情緒都有點低落。
也不吵,不鬧,就是太蔫了。
兩個人出了門,淩真被魏璽牽著手,挨著他的胳膊。
入了秋,空氣變涼了一些,淩真發現自己的確是太久沒出門了。呼吸一下外邊的空氣,好像心口一直積攢著的鬱氣都散開了些。
淩真晃著魏璽的胳膊,走路像以前一樣蹦蹦跳跳的。
兩人像普通情侶一樣吃了晚餐,看了場電影。
電影院後排,連座,中間的扶手被抬了上去。淩真靠在魏璽懷裏,男人低頭在吻她。
影院的音效很好,音響轟隆隆地像是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
周圍似乎也有交疊著的人影,但淩真還是覺得非常羞恥。
她紅著臉,扶住魏璽的肩膀小聲說:“你哪裏是哄我開心呀。”
魏璽啄一下她的鼻尖,“開心一點了嗎。”
淩真縮了縮脖子,然後湊過去,在他頸窩裏蹭了蹭,唇角彎起來。
其實開心了好多。
電影散場後,淩真做賊心虛,扣上口罩才敢出去。身邊的男人卻一臉平靜,絲毫沒有羞恥心。
商場的頂層是一架摩天輪,已經變成了情侶打卡聖地。淩真心思放鬆,牽著魏璽的手,排隊去坐。
輪到他們,是一節黃色的車廂。淩真拉住魏璽:“不要這個!我們等透明的。”
又轉過去了四五個之後,淩真才興衝衝地拉著魏璽坐上了透明的車廂。
兩個人麵對麵坐著,淩真趴在玻璃上看城市的夜景,興奮得小臉紅撲撲的。
摩天輪轉動的速度很慢,看了一會兒,淩真也就沒了興趣。把身子轉回來,對麵的男人正在看來。
淩真不好意思地捏捏手指頭:“魏璽,我已經開心啦。”
最近她好蔫,魏璽沒有多說,可晚上睡覺都會摟著她,輕輕拍她的背。
魏璽伸手,拉住淩真的胳膊,往自己這邊帶。
“啊,會晃!——”
淩真有點害怕,小心翼翼地站起來,然後才晃晃悠悠地坐到魏璽那邊,拉住他的手。
摩天輪緩緩地轉動上升,車廂裏靜謐,遠處的燈火連成一片,夜色誘人。
魏璽摟著她,輕聲問:“害怕?”
淩真知道他問的是最近以來的事,她點點頭:“嗯。”
的確……害怕。
魏璽聲音低沉安穩:“疾病,意外,生死,都是常事。”
淩真抬抬眼。
“死亡總會到來,活著的時候不留遺憾就好,”魏璽說,“別害怕。”
淩真的眼睫扇了一下。
才明白,魏璽是在開導她。
他以為她是被突如其來的死亡嚇到了,在害怕。
淩真忽然笑了一下,心一下子變得又軟又空。
魏璽垂眸,看見小女孩明亮的笑眼,映出遙遠的燈火。
她聲音很軟:“魏璽,我不是怕死呀。”
淩真湊到他耳邊,像在透露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我不怕死,”她的氣息溫熱,悄悄說,“我是怕,離開你。”
魏璽一怔。
摩天輪轉到頂點,他們在寂靜無人的城市最上空。恍惚間,有種這世界上隻剩下他們的美妙錯覺。
過了很久,男人才把小女孩摟進懷裏,撫著她的腦袋。
“那就永遠陪著我,”他輕聲說,“死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