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魏雲奶慫奶慫的,心想他爹不會真的要揍他吧QAQ
魏璽麵無表情地和他對視了幾秒,心裏的躁意就消退了。
魏雲的眼睛很像淩真。
輪廓有一點圓,眼珠黑亮,雙眼皮的褶皺細致,眼睫濃黑。無辜地望過來時,讓人生不起氣來。
魏璽歎了口氣,他知道孩子有點怕他,淩真說了他好多次,讓他溫柔一點。
於是魏爹嚐試著蹲下來,對著小崽子笑了一下:“沒事……別怕。”
隻是他笑意不達眼底,看起來莫名就陰森森的。
魏雲眨巴著眼睛看了他幾秒,忽然“哇”地一聲跑了——
“媽咪!——”他撲進廚房裏找淩真。
沒過兩秒,廚房裏傳來淩真的質問:“魏璽,你做什麼了!”
魏璽:“……”
他麵無表情地、緩慢地站起身,沉默了一瞬,回道:“我錯了。”
廚房裏接著響起熊孩子撒嬌的聲音,然後是淩真溫柔的哄聲。
魏總穿著被奶潑濕的褲子:“…………”
果然,孩子就他媽不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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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孩子以後,淩真的廚藝突飛猛進。
以前還經常和魏璽一起點外賣,現在每餐都要考慮好營養均衡。
魏璽靠在廚房門口,看淩真把炒好的菜倒到盤子裏。她生孩子的時候年輕,恢複得很好,身段和生育前沒有差別,依然是小姑娘的樣子。
這會兒小崽子在客廳看電視,魏璽走進廚房,從後邊抱住淩真,親了親她的臉頰:“辛苦了。”
淩真側過臉,也親了親他的唇,然後夾著一塊肉送到他嘴邊:“啊——”
魏璽張嘴吃了。
味道很好,他正想誇,客廳裏忽然傳來一道生龍活虎的聲音:“麻麻!!”
淩真立刻就從魏璽懷裏鑽了出去,交代了他把菜端出來,然後就朝孩子奔了過去。
魏璽默默地把肉咽下去。
然後任勞任怨地把菜和碗筷擺上桌。
吃飯的時候也是一樣,小崽子不肯好好吃飯,一邊扭頭看電視一邊吃,淩真隻好抱著他喂,自己的飯都沒動過幾口。
魏璽掃了一眼,沉默地把少兒頻道換成了財經頻道。
小豬哼哧哼哧的聲音一掐,換成了冷冰冰的播報,魏雲一嗓子“嗷嗚”即將出口——
但他一不小心瞥到了他爹的側臉,男人雙眼半闔,瞳孔漆黑,隱隱透著一股森冷的不耐。
魏雲:QwQ!!
他慫慫地咽了下去,轉過身“嗷嗚”一口吃掉了媽咪喂來的肉肉。
“寶寶好不好吃?”淩真笑眯眯地問。
崽崽摟著她,點頭:“好騎!麻麻做的最好騎!”
淩真頓時心口軟成一片,抱著他“吧唧”親了好幾口。
魏璽:“……”
他本來也要誇的。
……
過了幾天,魏璽下班回家。
他脫了西裝外套,裏邊向來一塵不染的白襯衣居然沾了些灰。
進了房間,淩真一眼看到,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這是怎麼搞的?摔跤了?”
魏璽把包放下,不動聲色地抬手鬆了鬆領帶:“沒事……”
淩真眼尖地瞥見一抹紅色,立刻抓住魏璽的手捧到眼前,看到一條血淋淋的口子。魏璽膚白,那道血口子紅得很刺眼,表麵已經生了血痂,看著觸目驚心。
她聲音都顫了:“怎麼弄的啊?”
魏璽垂下眼,低聲說:“公司裏有排架子到了,撞碎了玻璃,收拾的時候不小心……”
淩真心疼死了:“怎麼不處理一下呀?”
她低著頭,一臉難過地捧著魏璽的手,眉毛皺著。
魏璽笑了笑,摟住她的腰:“不嚴重,你吹吹就好。”
淩真瞪他:“你還笑,多疼啊!”
魏璽勾著唇,捏著她的下巴:“再親一下就不疼了。”
淩真從鼻腔裏哼唧一聲,拳頭軟軟地捶他:“嗯……你的手別碰了!”
魏璽在床沿上坐下,把淩真拉到自己腿上,然後扣著她的後腦打算加深這個吻。
但還沒探進去,房間外忽然又是一道生龍活虎的哭聲:“麻!麻!——”
淩真原本迷茫帶水的杏眼立刻清醒,從魏璽懷裏跳了出去,一疊聲地問:“怎麼了寶寶!”
魏璽的懷裏驟然空了。
他蹙起眉,吸了口氣,然後也跟著走了出去。
客廳裏,小崽子蹬著短腿兒坐在地上,舉著小肉手哭得撕心裂肺:“手破了、好疼好疼!嗚嗚嗚……”
淩真也心疼得快哭了。
魏璽走過來,低頭一看——
魏雲的手被自己的小車車刮了一下,食指關節上蹭破了一點皮……真的隻有一點點。
但小崽子哭天搶地的,好像整隻手都斷了一樣。
魏璽不是不心疼孩子,但他本身就不是共情能力強的人,何況從小受傷如同家常便飯,看到魏雲的傷,當即就覺得沒什麼。
但淩真已經抱起孩子,著急忙慌地去找藥箱:“寶寶不哭,馬上就不疼了喔!”
魏總再次被晾在一邊。
良久後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血淋淋的傷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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