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嬌氣,手上的傷雖然小得不能再小了,但晚上還是要淩真哄著才睡。
淩真好不容易把他哄睡著了,回到她和魏璽的房間。
推開門,男人赤.裸著上半身,靠在桌子上,低著頭,咬著繃帶的一截,把自己手上的傷包紮好。
他神情冷淡,低垂的眉眼線條鋒利,那畫麵透著一股野性,很帥。
淩真被晃了一下眼,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有多厚此薄彼,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但魏璽沒說什麼,纏好了繃帶,然後踢掉褲子,上床睡了。
淩真絞著手看了一會兒他,眨一下眼睛。
生氣啦?
她輕手輕腳地去洗澡,站在花灑底下認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
這麼對魏璽確實是不對的。
她好像習慣性地向著崽崽,有些冷落了魏璽似的。就像那天,她一聽魏雲奶呼呼地哭訴,就覺得是魏璽凶他了,後來才知道原來是魏雲潑了他一褲子的奶。今天,明明是魏璽的傷口更重,她一著急卻隻顧了孩子,完全忘記魏璽了。
有孩子之後,二人世界幾乎被剝削殆盡,連親熱的時間都變少了。就算有,就像剛剛——也總是被孩子的事情打斷。
淩真歎了口氣。
洗完澡,換上睡裙,走回房間的時候,魏璽已經背對著她睡下了。
淩真捏了捏自己的裙邊,繞過大床,低頭看他。
男人輕閉雙眼,鬆散黑發之下冷臉俊逸。
淩真在床邊,抱著膝蓋蹲下來,摸了摸他纏著繃帶的手。
“還疼嗎?”她用氣聲問。
魏璽沒有回答。
淩真又歎了口氣,然後站起來,繞過自己那一側。她輕輕地爬上床,掀開被子,躺下來。
往常都是魏璽摟著她的,今天淩真一點一點蹭過去,摟住他的腰,然後親了親他的後頸:“晚安呀。”
過了許久之後,魏璽才悄悄睜開眼。
身後溫熱的身體呼吸均勻,已經睡著了。
魏璽這才動作很輕地轉過來,把她摟進懷裏,閉上眼。
……
幾天之後,魏璽下班回家,家裏沒人。
老婆不在,平時生龍活虎上天下地的小崽子也不在。
魏璽覺得索然無味,脫了外套,往房間走。剛打開房門,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接著,忽然有人靠了過來,摟住他的脖子,柔柔地說:“回來啦?”
魏璽垂眼。
淩真今天打扮過了。
她穿了一條紅色的紗裙,頸後係帶的款式,露出纖細的鎖骨,瑩白的皮膚。她還化了一點妝,眼尾被眼線拉長,微微上挑,帶著一點媚。
本來就好看的人,稍微打扮一下,就叫人移不開眼。
魏璽指尖一蜷,明白過來,這是在安慰他呢。
淩真有點羞怯,抬眼盈盈地看著他:“崽崽被接到媽媽那裏了,今天晚上媽媽帶他。”
魏母現在身子骨康健,她住的地方也有護工和保姆,魏雲過去住過不少次。
魏璽唇角要笑不笑地勾了一下,掐著她的腰抱起來,壓到牆上:“終於想起我了?”
淩真扶著他的肩膀,低頭在他額上親了親,“我一直想你啊。”
說完,有點委屈:“但你小心眼,你晚上都不抱我了。”
魏璽沒告訴她其實他仍然抱著她睡,隻不過睡得比她晚,氣得比她早,所以淩真沒發現。
他笑了笑:“表達不滿。”
淩真哼哼兩聲:“孩子的醋你也吃。”
魏璽摟著她膩了一會兒,淩真訂的燭光晚餐到了。
兩個人吃了飯,還喝了紅酒,淩真的臉頰很快變得像身上裙子一樣紅。飯後,魏璽抱著她,在安靜的客廳裏輕輕地晃。
淩真縮在他懷裏,聞著魏璽身上冷冽好聞的味道,軟軟地問:“消氣了嗎寶寶。”
魏璽低頭,咬了咬她的鼻尖:“叫誰呢。”
淩真笑著去摸他的臉頰:“你也是我的寶寶。”
她一身雪膚透粉,雙眼霧蒙蒙的,借著一點醉意,湊到他耳邊輕輕喊:“寶寶呀,魏璽哥哥,我的寶貝……”
魏璽被撩得沒命。
直到很久過去,淩真汗津津地躺在他身上,不舍得睡過去。
她的手指碰著魏璽下巴上的胡茬,小聲說:“我以後不這樣了。”
魏璽摟著她,大手掐了一下:“哪樣?”
淩真還酸軟著,嚶了一聲捶他胸口,然後下巴硌在上麵,抬眼看他:“我第一次當媽媽,經驗不足,你不要生氣啦。”
魏璽其實並不想承認生氣。
太幼稚了。
本質不過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
可淩真還怕他委屈,接著說:“以後愛崽崽,也愛你。”
魏璽眸色深黑地盯著她。
淩真抿唇,笑著回望他:“母愛我無師自通,但愛……是你教我的。”
男人沒有說話。
這一夜春宵將盡,窗外的天色漸漸透亮。
魏璽抱著她,很久之後才輕輕笑了一聲,把睡過去的淩真抱緊了。
她才是天上天下最珍貴的寶貝。
把最動聽的話說給他聽,把最純真的愛交到他手心。
這樣的,這樣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