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楚河(1 / 2)

此後大概也是如此的定局,灼顏被誣陷成了那剝皮女鬼,成了這江城通緝的首要目標。若非是進城的時候白寒自稱與白糖是兄妹,恐怕白糖連這江城的城門都進不來。

白糖隻記得最後灼顏離開的時候隱隱約約留了一句話,她說:“仙君,小妖鬥膽問一句,她與你的意義自然是不同的吧?”

白寒如何回答的她也記不清了,她隻記得那一夜的江城下著小雨,是個極熱的一夜。

江城臨江處的巷子內,細雨如絲綿綿不斷,衝刷著空氣中淡淡的炊煙味。

因是下雨的時候再加上這非常的時期,路上的行人並不多,一輛大富人家的馬車飛馳而過,濺起點點泥土,引來路邊叫賣小販們的低聲咒罵,但卻絲毫不影響它前進的速度,駕車的馬夫揚起長鞭高喝一聲,眉宇間盡是張揚跋扈的神態,使得那些本有怨氣的路人也隻能就此作罷。

馬車停在巷內深處的一家客棧前,客棧上的牌匾擦得幹幹淨淨,迎客來三個鑠金大字印在匾額上,蒼勁有力的字體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威懾感,而外麵貼著的黃符與張張經文書卷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可附近駐守著的將士麵色肅殺,明顯這家客棧裏也出了事。

馬車停在此處引來了周圍幾個孩童們的注意,馬夫並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揚起手中的馬鞭抽打在滿是雨水的地上,聲音極為響亮,扯開大鑼嗓子訓斥了幾句,那些看熱鬧的孩童們才漸漸散去。

馬夫回過身,恭敬的對著車內的人道:“大人,我們到了。”

估摸著半盞茶的時間,馬車內才傳來低聲咳嗽的聲音,一隻白淨的手掌掀開車簾,先是一名身著湖藍色羅裙衣衫的小丫鬟鑽了出來,踩著小板凳下車後,對著馬車清脆開口:“大人,可以下車了,今天是雨天,這附近暫時是沒有人的。”

“好。”馬車內傳來男子清冷的聲音,但難掩住其中的虛弱。

馬車內出來一位身著月藍色長袍的清秀男子,許是文人雅士都喜歡在腰間或者是手上掂著個扇子,他也不並例外,眉目清秀,氣質華貴,卻難掩住臉上的病態。他抬眼看著眼前的這家客棧,忽然皺眉掩麵咳嗽了幾聲,唇角殷紅一片,手上銀白色的錦帕上點點鮮血猶如寒梅綻放。

旁邊的小丫鬟迎上去,“大人……”

他擺了擺手,用手中的錦帕擦拭掉唇邊的血跡,眸中清明,抬步走進了客棧內。

那些穿著盔甲的將士們站的筆直,手上的長槍槍頭泛著寒光,那小丫鬟麵帶懼色的跟在那藍衣男子的身後,而那男子卻是清清淡淡的模樣,走進了這家客棧內。

客棧的掌櫃的是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在唾罵著這晦氣事,垂著手將最後一張紙錢丟進去後,才拍手起身。見有人進來,並且是個氣度不凡的男子的時候,眼睛放亮,再一看他身後跟著的小丫鬟,立刻辨出了來人的身份不凡,著急忙慌的迎了上去,笑道:“大人,您來此處是否是為了那死屍案?”

他的模樣謙恭而巴結,引得那小丫鬟忍不住失笑了一聲,隨後扯著手裏的帕子,開口道:“我家大人從來不與旁人說話,你且去將昨天你上報的那位有本事的道長請出來,我家大人是奉了將軍的命令來請道長過府一敘的。”

“這……”掌櫃的有些手足無措,畢竟那紫衣道長救過自己的命,倘若這麼莽撞的前去請他下樓來見是否會得罪了這位高人呢?

小丫鬟瞪他,“還不快去。”

掌櫃的一咬牙,“是是是。”得得得,兩邊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兒,先去上樓看看紫衣道長的意思,說不準對方也是好想與的,並沒有那些高人的繁瑣架子。

想到這裏,掌櫃的方才放下心,因為江城鬧鬼的事情,他店裏原本的六個夥計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唯一貪錢肯留下來的那個又被妖怪害了性命,隻有他這掌櫃的忙前忙後的跑去照應著。

客房內。

白糖百無聊賴的趴在楠木桌上,撥弄著手下的茶杯,單手撐起下巴,神情有些恍惚。

大概是有好幾個月了吧,白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她對於數字一向都是很模糊的概念,隻是隱約記得沒有在客棧呆的時間久罷了。這幾月裏白寒收了不少的妖,有胖的有瘦的,有美的有醜的,令白糖比較不解的是明明知曉白寒是捉妖的上仙,為何有些女妖卻還願意對他投懷送抱,眉眼秋波的暗送著,得,到最後不還是被白寒收進了降魔扇裏徒做了一點顏料油彩。真是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