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楚河(2 / 2)

灼顏早早就化為了原形盤在床上歇息著,自從白糖昨夜裏知道她的悲慘遭遇之後,對她的同情感筆直上升,甚至不惜大費周章的為她把右爪上的白繃帶解開,小心翼翼的重新包紮了一遍。那憐惜的眼神令得躺在床上的山貓精冷冷的打了個冷戰,縮了縮貓爪蜷在一旁閉眼休息。

而白寒一早也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內休息,對於昨晚灼顏的事情隻字不提。白糖看到他時麵上莫名的一紅,想到自己做的那場春夢更是覺得無顏已對。隻是這春夢的對象怎麼會是白寒的這一點令她苦思冥想了半天之後也沒得到個所以然,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得她險些將手裏的茶杯潑了出去。

她……她……她該不會是喜歡上了白寒吧?

眼睛倏地一睜大,手上的茶杯重重的拍在桌上,這一動靜引來了躺在床榻上的山貓精的注意,她尷尬的笑了笑縮了縮手,心中確實死死地否定了那個可能性。

笑話,她要是能喜歡上那個腹黑上仙,她白糖就不是一條稱職的好毒蛇!

對於白寒是上仙的這個事情,說實話,白糖是打心眼裏否認的,從頭到腳她都沒看出他哪裏有一絲仙人拉風脫塵的氣質,但對於他眨眨眼便將一隻兔妖降服的本事她又不得不承認。雖說是上仙,可白寒坑蒙拐騙的本事樣樣都不落於她這隻小妖,甚至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將她這朵昔日的舊浪花死死的拍在了沙灘上。

“老妖怪。”白糖低聲咒罵了一句,而房門敲門的“嗒嗒——”聲卻是不適宜的響起,驚得她一聲冷汗,但進來的卻是這客棧的掌櫃的,笑陪著說將軍府裏來人請二位高人下樓。

白糖本來是沒什麼興趣的,但一聽將軍府這三個字卻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從床上抱起山貓精便匆匆下了樓。山貓精趴在她的懷裏不吭不響,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卻是警惕的盯著四周搜查的將士。

白糖知曉她心內的恐懼,伸出手摸著她的腦袋安撫著她的情緒,剛步下二樓的樓梯,一個脆生生的小丫鬟卻是瞪著她,迎了上來,“你是哪家的小姐?竟然這般不懂得規矩,我家大人與人談話的時候豈能在此隨意走動。”

白糖在陸府裏也呆久了,嘴上也學了那府裏的幾句利話,“那你又是哪家的丫鬟?竟然如此不懂得規矩,一個奴婢身份也敢與我這般說話?”

那小丫鬟臉色漲紅,還沒來得及還嘴,白寒的笑聲就從不遠處的桌上飄了過來,“令妹不懂得規矩,衝撞了楚大人的人,還望楚大人莫要見怪。”

“咳咳……無礙,倒是水月不懂得禮數,白姑娘天真爛漫,真是惹人憐愛的性子。”低低的咳嗽聲夾雜著虛弱無力的聲音引來了白糖的注意,她抬眸看去,白寒的旁邊端坐著一位月藍色袍子的清秀男子,眉眼似水一般的柔媚,臉色呈現出一種蒼白的病態感。見白糖正在打量他,他也不怒,笑道:“白姑娘若是不嫌棄的話便與我們二人一同用飯可好?”

手背處忽然傳來一陣抓痛感,白糖垂眼看懷中的山貓精有些不自在,眸子死死的盯著那月藍色衣袍的清秀男子,她每走一步靠近一點,懷中的山貓精就開始不安分了起來,更是令得白糖對那病態男子多了幾分關注。

她還未走到那桌前,被喚為水月的嬌俏丫鬟便擋在了藍衣男子的身前,“我家大人一向不習慣與陌生人同桌,姑娘還是另請別處坐著吧。”

見白糖未有動靜,水月的神情有些不耐,卻還是隱忍住了,笑道:“並非奴婢有意刁難,隻是我家大人尚在病中,若是傳染了些病氣給姑娘的話,豈不是傷了姑娘的身子?”

“水月。”藍衣男子喚了她一聲,她臉色有些不佳,卻還是退到了他的身後,藍衣男子抬眼看她,“水月這丫頭被我慣壞了,白姑娘莫要見怪。”

白糖也不與她計較,卻還是動了點小心思,轉了轉眼睛,笑道:“我自然是不會與區區丫鬟計較的。”

她將“丫鬟”二字咬的極重,氣的水月臉色發青,卻又不好發作,隻能是怒瞪著她。

“白姑娘果然還是孩童一般的脾性。”藍衣男子失笑,白淨的手指緊捏著酒杯,對著她舉起,眼角似是不經意的撇過她懷中的山貓,笑的溫和,“在下楚河,姑娘我們可曾是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