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如銀蜀所說那般,我動了真情,對一介小小的山貓精。
我偷了那名為楚河的凡人軀體,在他死後一月之多的時間裏強行用內丹拘回他的魂魄,將我的魂體與他的肉體融合,但凡人的肉體如何能承擔得起強大的妖力衝擊,雖是勉強融合為一體保持肉體不腐,可卻落下了咯血的病症,每日裏需要用妖界紫月季的花瓣入藥,銀蜀為此常常為了我奔走於人、妖兩界之間,但紫月季的花瓣又怎是輕易可以摘取的。
銀蜀說:“隻要公子在一天,銀蜀便跟公子一天,公子你便是銀蜀的天。”
她的天?我咳嗽了幾聲,腥甜味在唇齒之間彌漫著,這一咳幾乎五髒六腑都在移位。
我說:“銀蜀,你可知我許不了你什麼?或許這一生我都不會再娶任何人。”
即使我是妖界的三殿下。
銀蜀認真的看著我說:“那銀蜀便守公子一生。”
“可我隻能負了你的情意。”我不敢去看銀蜀的眼,端起桌上的湯藥一飲而盡,濃重的苦澀味夾雜著腥甜味在口中翻湧著。
我想我或許是個混蛋,但這六界之內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我心中對灼顏有情,可她卻已然是那凡人的妻,我知曉此時若是我將當初的因果告訴了她,灼顏怕是會被這一切的變故逼瘋,畢竟她用了八百三十二年的時間去追尋她心中的信仰,若是此時有人告訴她你原本一直尋著的人並非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敢想象她究竟會是怎樣的心情來接受這一切,更何況我不希望她是以報恩的情意來回報於我。
可便是這種思想造就了日後我與她的訣別,造成了她這一世的苦痛與不堪。
我用那凡人的身份重新回到了將軍府裏,銀蜀跟在我身邊化名為水月成了我的貼身侍婢,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凡人名為楚河,是蘇夜心愛之人——楚溪禾的遠方表親。
我剛回到將軍府的時候,那些下人丫鬟們都是被驚訝到了,更是有甚者嚷嚷著我當初明明斷了氣,怎的又活過來了?
銀蜀早在之前便替我安排好了一切,她言說我家主子福大命大,挨了板子之後隻是身體過於虛弱,陷入了假死的狀態,後來被一名路過的郎中救了命,大病了一場,性情也變了不少。
那些凡人雖是半信半疑,可見我一派虛弱的模樣,活生生的站在他們的麵前又不得不信。
這件事驚動了蘇夜,最終他或許是看在楚溪禾的麵子上,允我回了將軍府,在將軍府裏安排了個廚房掌事的職務給我,我想他或許心裏對我還有些提防,可為了那個名為楚溪禾的女人卻還是將我留了下來。
我終於可以以凡人的身份在將軍府裏來去自如,不用再躲躲藏藏隻能在每晚深夜之時去她的房裏偷偷看她。我想這樣或許很嘲諷,很卑微,畢竟我是妖界的三殿下,如今卻為了情字墮落到這種地步,若是被妖界那些反對立我為儲君的長老勢力知道,我想大概我不僅會保不住爭奪儲君的資格,更是會被阿爹一怒之下下令將我調回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