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寒玉無奈的苦笑,“我受的那點苦,哪裏有你們重要?”
這會兒,玉樓春哭了半響,情緒也終於穩定了些,聽到這話,想到重要的事情上,趕緊從蕭暖玉懷裏退出來,緊張的看著南寒玉問,“爸,您身體沒事了吧?是完全好了嗎?”
南寒玉心裏動容,手撫著她的臉,含笑道,“爸沒事了,都好了,多虧了九兒讓華叔送去的解藥,不然爸怎麼能像現在一樣站在陽光裏看見我的寶貝女兒。”
“爸……”玉樓春還學不來撒嬌,可這出口的一聲,已然帶了幾分小女兒的嬌態。
南寒玉嗬嗬輕笑起來,眼底閃耀著醉人的慈愛和溫柔。
這會兒,華珊珊轉過身去擦幹了淚,恭敬的走過來見禮,“主子,夫人!”
“你是珊珊吧?”南寒玉含笑開口。
華珊珊姿態更加恭敬,還帶著一抹激動的虔誠,“是的,主子。”
“這些日子照顧小姐,辛苦你了。”南寒玉聲音清雅柔和,極其溫暖人心。
華珊珊搖頭,“這是我的榮幸,當不得主子一句辛苦,主子和夫人做了這麼久的車,還是和小姐去屋裏歇著吧。”
“好……”南寒玉握著玉樓春手,抬步往前走。
蕭暖玉笑著嗔了一句,“我就知道,有了女兒,我就成了下堂婦了。”
聞言,南寒玉寵溺而無奈的笑,“玉兒,你跟女兒還吃醋呢?”
“我哪有?要吃醋也該是你,九兒,我們娘倆走,你爸是老古董,走的太慢,能磨死你……”說著,蕭暖玉挽過玉樓春的胳膊,疾走幾步,甩開南寒玉。
玉樓春哭笑不得,“媽,不等爸嗎?”
蕭暖玉頭也不回,走的很是幹脆,“不等,讓他吃醋。”
玉樓春失笑,“媽,爸有什麼好醋的啊?”
“他惦記了二十多年的女兒現在被我搶在身邊,他能不吃醋?”
“媽……”
“我不管,反正你要多粘著我,不然,就該我吃醋了。”
“……”
原來父母是這種相處日常啊,很……溫馨幸福。
南寒玉走的果然比較慢,其實也不算是慢,而是一步一步都太過優雅斯文,如古畫裏走出來的翩翩君子、儒雅學士,走的快了,太破壞美感。
而蕭暖玉性子急,是走不出那樣的步伐的,除非被南寒玉牽著手,說著溫柔小意的話,她才能被降服住。
此刻,母女倆走在前,他在後,看著那一雙背影,皆是風華絕代,是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份存在,他眼裏含著笑,滿足而心懷感恩。
感恩上蒼,在他六十年後,還慈悲的給予了他這份圓滿。
六十年的痛苦折磨、不見天日,在這一刻,都得道了最好的撫慰和彌補。
不遠處,幾人竊竊私語。
“我們到底要不要過去啊?”
“現在?是好時機嗎?”
“怎麼不好?爺看嶽父大人心情很不錯啊。”
“是很不錯,可我擔心咱們這時候去打擾人家父女敘舊,會招人嫌啊。”
“會嗎?”
“很可能,你要是很久不見小樓,是想摟著她不被打擾的互訴衷腸呢,還是喜歡有人湊上去說些有的沒得?”
“靠,這還用說?誰特麼的要是不長眼,爺非廢了他不可。”
“……”
“我們暫時還是不要過去了,等主子、夫人和小姐說完體己話,我們再去請安見禮吧。”念北最後道。
幾人都表示同意,也緩解一下剛剛備受打擊的心情,雖然不想承認,自己的嶽父大人實在是讓他們自行慚愧啊,隻是容貌美也就算了,聲音也好聽,氣質風度什麼的也好的沒話說,而且還有那逆天的頭腦智慧,聽說,還飽覽群書、通曉古今,天,他們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麼堅強的站在人家麵前做自我介紹了,會被秒成渣嗎?
……
今日的玉家祖宅,注定不會是平靜的,主子、主母回來,就像是一個家,終於從缺失不得不完整,變成圓滿了,這個過程等的太辛苦,也太漫長,好在蒼天不負,終於家族團圓。
這一天,也正好是臘月二十三,傳統風俗中的小年,意義更是重大。
廚房裏早就得了消息忙活上了,準備著今晚的團圓宴,念北和瑞安掌勺,每道菜都力求盡善盡美、一絲不苟,讓其他沒見識過的族人都瞪大了眼,這陣杖,比起皇家的禦膳房都講究吧?
晚上六點,天色已黑下來,祖宅裏卻處處掛上了紅燈籠,暖意襲人。
寬敞的迎客廳裏,早已坐滿了人,每張臉上的激動還未褪去,都在等待著。
直到玉樓春挽著父母出場,眾人皆起身恭迎,“主人,夫人,小姐!”
南寒玉溫潤的笑著,“都坐吧。”
“謝主子。”
眾人嘴上這般說著,可南寒玉還不坐,他們怎麼會先坐下去?
南寒玉倒不是不想坐,而是身邊自己的女兒挽著他的胳膊,引著他看向那幾個風華各異的男子,他明知故問,唇角含笑,“九兒,這幾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