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嗤笑了一聲，對她的話不以為然：“退就一定代表害怕嗎？打架不是比誰硬氣，而是看誰有本事活的更久。”抬眸他對上江九衣有一絲惶恐的眼睛：“肩上的傷還疼嗎？”
江九衣沉默了一下，隨即又接受命令一樣道：“疼。”
其實她覺得臉上的傷比肩上的更疼，那一巴掌幾乎打破了江九衣十六年來的信念，讓她知道一味的向前並不是求勝之道。
同時她也聽出沈夜話中的第二層意思，每一道傷都會是身體本身的破綻，她需要做的就是抓住機會少受傷，活更久。
“我可以培養你，但我不允許我的培養對象是一截木頭。”
江九衣微微錯愕了一下，隨即點頭道：“我明白了。”
他和容若是不一樣的人，是會讓她從靈魂上敬畏的人。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找我什麼事了？”沈夜手指在膝彎上有節奏地敲著，然後抬頭看她：“是關於雪國的嗎？”
江九衣抬眸道：“主人應該知道容瑾睿是被容若陷害的。”
“知道又如何？”
聽出來他有想聽她見解的意思，江九衣直言道：“容瑾睿一旦被推翻，容若無疑會成為雪國新的統治者，而容若這個人手段狠辣，比之容瑾睿更難控製。如果主人此次解容瑾睿於危難，豈不是給了他一個人情？”
沈夜忽然挑眉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很在意容瑾睿，難不成你們之間真的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沒有，我隻是實話實說。”江九衣別過頭道。
“我不會幫容瑾睿。”沈夜不留餘地：“會玩的對手才比較有意思，而且有你這麼熟悉容若手段的人在身邊，他還不足為懼。”
“主人……”
江九衣還想再說，卻被沈夜生生截斷：“我說過沒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養的不是狗。”
江九衣咬著唇，低頭不語。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沈夜起身似乎打算離開。
“……沒有了。”江九衣答的有些不甘心，可是沈夜不願意幫容瑾睿，她也沒有辦法。
“沈夜！”
眼看著沈夜即將走出自己的視線，江九衣一時心急竟真的喊出了自己主人的名字。
前方藏藍色的身影停下，半側過來的臉龐藏在落日餘暉的陰影裏。
“我以後上哪裏去找你？”她聲音提高了一度，話尾又失力了一樣低沉了下去。
“有事可以找宮女來傳話，你不要隨便走出這片宮殿的範圍，更不許惹是生非。”
江九衣輕聲說了聲是，看著那抹挺拔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光暈裏，她茫然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腫燙的臉頰，心頭竟然湧上了一股莫名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