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江九衣都如同牽線木偶一樣任由擺布,清風覺得有些不安,低低的喚了兩句九姑娘,她也不理,就好像整個人的魂魄都被抽走了一樣。
饒是清風千小心萬小心,江九衣淋過一場秋雨之後還是發起了高燒。
她這一燒便燒了整整三天,期間迷迷糊糊的說了不少胡話。
沈夜讓人將她從碧華殿抬到了他的書房,每日裏處理國事的時候都能聽到江九衣低低的呢喃,隻是她說的什麼他從來沒有聽懂過,偶然有一次他聽到她沉沉的喊了一聲娘,虛弱的手往前伸了伸,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麼。
沈夜站在她身邊,她順藤摸瓜的便抓上了他的手腕,像是熾熱的烙鐵一樣粘連著他的皮膚,怎麼也不願意分開。
江九衣醒來的時候,嗓子痛的像被火燎過了一般,張了張口掙紮了半天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於是她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麵前有身影晃動,然後一隻玉碗被送進了視線,緊接著有些溫熱的氣息挨上了唇邊,她有些焦急的吞咽下了一些溫水,因為速度太快,還被水嗆得不住咳嗽,這一咳喉嚨又像被撕裂了一般礫礫的疼。
身後被塞了個枕頭,江九衣得以坐起身來,這才看清麵前的人是沈夜,隻是她現在沒有力氣動罷了,於是隻拿冷淡的目光盯著他看。
昏迷的時間裏她做了許多夢,夢到了好多次她都快死了,可還是掙紮著活了過來;夢見了那個小女孩放在她麵前的飯團,雖然被苦澀的河水浸的發脹,卻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夢見她拚了命的想去救小女孩,到最後隻能抱著膝蓋看那孩子瞪著無神的眼睛……
“怎麼,燒糊塗了?”他問。
江九衣的眸子動了動,盯上沈夜的眼睛,嗓子生疼,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事實上她也沒什麼可說的。那天她是想衝進長樂宮和他大打一架的,她是想留下那個孩子的,可是她無能為力。這種心情就像那次那個孩子死在她麵前,她硬是拖著一身的傷翻遍了那座山,將那頭孤狼逼到了絕境,狠狠的殺死,可是就算是那樣江九衣依舊不快樂。
“還有兩天便會毒發,這是你的解藥。”沈夜自顧自的說著,將那個小瓷瓶裏的藥粉化進水裏,端到了江九衣麵前。
江九衣沒動,蒼白無血色的唇煽動了兩下,才從晦澀的嗓子裏發出聲音:“你不等我毒發的那天看看這藥究竟有多厲害,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他反問:“何必?”
到底是救命的藥,江九衣不會和性命過不去,張口乖乖的將水全部喝了下去。她知道沈夜為什麼這麼做,因為一旦她知道了七絕散究竟有多恐怖,便會越發忌憚容若,這樣她叛變的幾率就會加大。
“還有三個月,如果我還沒有有價值的情報交給容若的話,怕是真的活不成了……”因為嗓子沙啞晦澀,江九衣的聲音倒有些蒼涼無奈的味道。
整個過程江九衣都如同牽線木偶一樣任由擺布,清風覺得有些不安,低低的喚了兩句九姑娘,她也不理,就好像整個人的魂魄都被抽走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