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已經不止一次在衣服上留下鑰匙了,江九衣知道他是故意的,也知道這鑰匙正是關押容妃的所在,隻是為了保險起見,她一直都沒敢輕舉妄動。
也許,沈夜是想試探她,也許,他是真的想讓江九衣拿著這鑰匙去見容妃。
她的手摸著那鑰匙,思來想去竟然下意識的將那鑰匙拽了下來。鑰匙冰涼涼的,江九衣卻覺得握在手心裏像是握住了一塊烙鐵一般。
她是怕沈夜的,經曆了這麼多次失敗,每次都被他死死的踩在腳底,江九衣沒有辦法做到不怕。可是她又不能一味的軟弱下去,畢竟她是活在夾縫之中,容若那邊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腦海裏不經意的想起那個長相與她頗為相似的女人,江九衣忍不住搖了搖頭,趕走滿腦子的胡亂思緒。她是被人丟棄在井邊的,她從小就是連父母都不願意要的孩子,他們不要她,她又何必在意他們的生死存亡!
江九衣目光堅定的看了手中的鑰匙一眼,隨即走出門去。
地牢的位置她記得很清楚,外麵有人把守。江九衣便在通往地牢的必經之路上守株待兔,不過多時,天色已暗,江九衣終於等到了一個送飯的宮女,輕易的截下她以後,江九衣換好了衣服,才學著宮女的樣子用繡帕蒙了臉,挎著飯盒朝那地牢走了過去。
守衛的人連查看都沒有做,直接便將地牢的大門打開,江九衣眉頭微蹙,雖然知道有詐,但她還是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
地牢裏隻有容妃一個犯人,用四麵不透風的鐵皮包圍著,像是一隻被埋在地下的鐵匣子。此刻已至深秋,地牢裏的光景自然熬人的緊。
鐵牢之外並沒有人看守,江九衣左右巡視了一番才將鐵牢上的一個寸長寬的小門打開,用木勺敲了敲飯盒,裏麵立即傳來了一陣稀裏嘩啦的鐵鏈聲,然後一隻缺了口的木碗被遞了出來。
江九衣用木勺打了兩勺泔水一樣的飯菜拍到那碗裏,然後便見那碗被一雙肮髒的看不出膚色的手給搶了進去。
江九衣若無其事的收拾了飯盒,聽到鐵牢裏麵稀裏嘩啦的鐵鏈聲,她才提著飯盒走了出去,半晌她又慢慢的踱步走了回來,然後才將偷來的鑰匙插進了門鎖上。
解開了鐵鏈,江九衣推開有些鏽蝕的鐵門,像是推開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一般,鐵門咿呀響著的同時腐臭難聞的氣息撲麵而來,即便江九衣蒙著麵紗還是差點吐出來。
“你是誰?”
“沈夜那個雜種派你來的?”
她一連問了兩句,江九衣卻隻將目光放在她身上打量。她身上纏著許多鐵鏈,被固定在鐵籠裏根本就插翅難飛。臉上的傷口早已結痂,一塊一塊粘連在一起的猙獰傷口讓她看起來像是小人書裏的惡鬼。
江九衣伸手拽開了麵紗,目光定定的看著她。
“是你?”容妃嗤笑了一聲,歪頭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那個雜種終於耗不住了,所以才打發你來嗎?真是可笑,他還以為我老眼昏花會認不出你這個冒牌貨嗎?”
沈夜已經不止一次在衣服上留下鑰匙了,江九衣知道他是故意的,也知道這鑰匙正是關押容妃的所在,隻是為了保險起見,她一直都沒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