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祝之雙便是尚書府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等窩囊氣,就算是現在進了後宮,也隻有秦懷玉可以和她平起平坐,誰能想到她會陰溝裏翻船,栽到江九衣這樣無名無份的江湖浪客手中?
若是放在平時,她哪兒會這樣忍氣吞聲?偏偏此刻沈夜坐在這裏,私底下又極為偏袒江九衣,祝之雙又氣又委屈,卻也隻能咬碎了一口銀牙合著血往肚裏咽。
馬車搖搖晃晃的又行了許久,然後漸漸緩慢起來,而坐在車廂中眾人便已經能聽到車外人來人往的歡聲笑語,唱和叫賣,卻是格外熱鬧。
“主子,可以下車了。”外麵駕車的侍衛掀開了車簾,沈夜隨即率先下了車。
江九衣本就坐的靠外,剛起身欲跟上便察覺到一個人影斜刺裏朝她撞了上來,江九衣身形本就輕飄,隻不著痕跡的向前閃了一步,祝之雙便狼狽的停在了她方才站著的位置。
江九衣已然站在了車門口,回頭道:“祝昭儀還是小心點為妙。”
“江九衣你不要太得意,總有一天……”
江九衣哪裏還聽得她廢話,足尖一點,衣袂飄飄,便像隻翩躚的蝶一般落在了地上。周遭確實是有許多花燈的,淺淡的燭光透過燈壁打在江九衣的冷豔的麵上,倒是襯得她異樣的嬌媚。
沈夜隻瞥了她一眼,隨即背過手去,走在了前麵。
等祝之雙慢慢悠悠的踩著凳子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才發現這裏隻留下了一名侍衛等她,她蹙起眉頭遙遙的看到沈夜在前方孤絕的身影,才焦急的提著裙角小跑著追了上去。
她追的辛苦,等到了沈夜身邊時才撒嬌樣的一把抓住他雪白的衣袖,氣喘籲籲道:“陛下都不等等臣妾……”
她話還沒來的急說完,便感覺到頭頂上兩道冰錐一樣的目光,後半句話便生生噎了回去,便是抓著沈夜衣袖的手都像被蜂蜇了一般閃電般收了回去。
她不敢抬頭,害怕被他冰冷的目光穿透,直到沈夜從她身邊走開了好遠,她的身體依舊在止不住的發抖,而江九衣從她身邊走過去的時候,還譏諷一樣的哼笑了一聲。
如此大的委屈,祝之雙何曾遭受過,一雙美目裏噙滿了淚水便瞪了過去。
她心中自是清楚,沈夜是一點都不喜歡她的,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厭惡到連被她觸碰一下都不允許。從那夜沈夜撇下自己去了江九衣那裏時,她便立誓要讓江九衣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而今日裏她特意守在長樂宮外,沒想到沈夜真的應允要帶她一道看燈,她本以為沈夜原是也沒有那般討厭自己,卻不想江九衣半路上又闖了進來,殺了她個措手不及。
“昭儀,陛下……陛下都走遠了……”此刻祝之雙的侍女才從人堆裏追了上來,遙遙指著一個方向,如若不是沈夜的身姿太過耀眼,混入如此車水馬龍之中,還真是不好找。
“那還不快跟上!”祝之雙恨恨的瞪了那侍女一眼,隨即撒氣一樣的伸手扭上了她的胳膊:“我要你有什麼用,連個人都跟不上!”
那侍女疼的直冒眼淚,口中不住求饒道:“昭儀饒命,昭儀饒命……奴婢這次定會跑快些……”
本來她祝之雙便是尚書府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等窩囊氣,就算是現在進了後宮,也隻有秦懷玉可以和她平起平坐,誰能想到她會陰溝裏翻船,栽到江九衣這樣無名無份的江湖浪客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