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衣抱著他,感覺到的是滿懷的溫暖與依靠。
原先被仇恨充斥的心靈現下竟然變得如此可笑。
走了一天一夜,天蒙蒙亮的時候,江九衣也不過為逸兒將一頭軟軟的胎毛紮了個小髻,馬車便入了絕仙穀的穀口。
為表誠心,剛入穀口,江九衣便下了馬車徒步前往。
沈逸被她抱在懷中,緊緊的揪住江九衣胸前的頭發,一雙圓圓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奇的掃視著周圍的景色。
江九衣的目光凝重,腳下的路卻走得堅定。
她實在想不出絕仙穀的醫仙會對她提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條件,就像容瑾睿當初為了她被要求付出性命,而沈夜則被剝奪半世生命,那麼她呢?她會失去什麼?
她忽然便低頭看向了自己懷中的沈逸,傳聞絕仙穀的醫仙會所求對方最珍視的東西,那麼他們會不會要走她的沈逸?
她忽然便有些後悔帶著沈逸來了。
猶豫了一下,她回頭將奶娘叫了過來,讓她抱著沈逸在穀口等著自己。
魂不守舍,卻有異常堅定的來到穀口,接見她的依舊是先前她來過一次的時候,那仙風道骨的小童。
“這位姑娘來的實在不巧,我家仙人近日已經陪著他的夫人雲遊四海去了,天長水闊,怕是一年半載不會想到這個落寞的山穀了。”小童說起話來的時候老氣橫秋,根本不理會江九衣跪在地上央求的模樣。
畢竟看慣了這樣的姿態,所以便不覺得有什麼不自在。
眼看著那小童轉身便要走,江九衣連忙向前膝行兩步,急聲問道:“仙童且慢,你可知道上哪裏可以找到你家仙人?”
那小童哀歎一口氣,將被江九衣扯住的衣角奪了回來:“我家仙人早就說過,你們這些人就是執念太重,人總歸都有一死,你們又何必杯水車薪?如果你將這一切都放下,用不著三五年便會將那將死之人忘個一幹二淨,比什麼藥都來的有用,又何必難為自己,付出幾般嚴重的代價?”
“仙童不懂,忘不掉,若是忘得掉我便不會來這裏了。我隻想他活著,什麼樣的代價我都願意出!”
那仙童又是老成的搖了搖頭:“看來我師父他老人家說的果然不錯,每個像你這樣來求藥的人都是這麼說,為了對方什麼代價都願意出,可是呢,隻要我家師傅將條件開出來,對方一定一臉死了親爹娘都沒有過的表情看著我家師傅,最後呢,人也不救了,代價也不付了,就那麼被我家仙人一句話嚇走了。我看你也就一弱女子,怕是也沒什麼氣量,你要是真的難受,我這裏倒是真有什麼忘情水之類的,你若是想要,我可以用缸抬給你,保管你喝了什麼苦痛的事情都忘得一幹二淨!”
江九衣丟魂了一樣苦笑搖頭:“不,我不是做樣子,如果仙人是想要我的命,我可以一命換命,我現在就自裁在絕仙穀口,以表決心,也請仙人能驗明江九衣屍身以後,出山救我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