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她會意外,剛才在正堂,沈老夫人命人來請沈晗月時,他就興致很高地說親自來拉她去正堂,那時候大家的表情與現在的沈晗月是一個樣子。
“這是你的閨房?”楚曜環顧四周一圈,望向落地屏風的裏間,似乎隔出一個小間作為書房,看來她也喜歡看書。楚曜不等她回應自己,已經轉身繞過屏風準備去看書架上放置的書籍。
沈晗月回神,因為閨房外麵是書房,是她放賬冊的地方,不管是那些賬冊還是臥室床榻,都不是他適合看見的私人地方。
她嗖地一聲,就奔到了楚曜的身前,擋住他的去路:“太子老板見到晗月的祖母?”
楚曜頜首,目光落在書架上的書籍:“你的書都是這樣豎著放?”
廢話,不豎放,難道像你們古人那樣平著放?一點兒也不科學,不管從放到取,當然豎著方便。
沈晗月暗暗白了楚曜一眼,麵上扯出一抹奉承笑容:“習慣,都是晗月的習慣,太子老板來這是為了?”
“被褥為何會在地上?枕頭還刺得破爛不堪?”楚曜眯了眯眼睛,沒有回答沈晗月的問題,而是轉而發問,凝眸等著她回答。
天啊,那裏可不是一地狼藉嗎?那麼窩火加腦殘的一天,難道還不準她在自己的地頭拿枕頭撒氣?
剛才她一回到瓊華小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摔東西。當然,那些會摔碎的值錢的她不摔,所以就摔枕頭,摔抱枕,摔引枕,反正這些東西不會壞,洗洗還能用。隻是一不小心摔過頭了,恍惚間,地上的枕頭變成了太子楚曜躺在地上流著鼻血的臉,所以……沈晗月一個沒忍住,就拿剪刀紮了上去,再一個沒忍住,就變成了千瘡百孔。
如果知道他會來自己的閨房,打死沈晗月都要憋到他回宮後再發作。
楚曜看著她一臉心虛的模樣,揚眉問道:“你當繡花枕是小人?看來有人讓沈二小姐生氣了,而且還氣得不輕。”
沈晗月無言以對,這頭是什麼人精呀?怎麼分析起來一點都不帶偏的?她心裏這樣想著,氣勢卻更加懨下去了,打死她都不支聲,解釋什麼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楚曜走到床榻邊,拾起其中一個睡枕端倪,似乎與尋常人家的用枕很是不同,她總有些與尋常女子不一樣的地方:“怎麼沒看見生辰八字?當小人紮應該要有生成八字才行。”
沈晗月悻悻看著他,知道他在調侃,就扯出一抹無奈的苦笑,就是一副話都你一人說了,那戲你也一人唱吧,本小姐悉聽尊便,沒法抵抗,也不可能享受,就隻能杵在這邊看你繼續。
楚曜見她這般,如同做錯事還死鴨子嘴硬強撐著的孩童一般,心情就愉悅起來。
先前在沈宅門前,聽見她與沈玦說的那句,雖說不甚明白,但大概意思還是沒有妨礙理解的,她不想入宮,不想嫁人,這讓他又苦惱又窩火,卻偏偏發作不得,無法拿她怎樣!
現在的沈晗月麵對著他,傻笑敷衍完,又吧嗒著腦袋,一句話不吭,看在楚曜眼裏,覺得比之前討喜得多。
這樣多好,掩藏心思不是沈晗月的生活習性,不拘泥、大大咧咧才是真正的沈晗月。
楚曜寵溺地笑了笑,垂首的沈晗月沒有看見。他走到書案旁,拿起壓在宣紙上的鎮紙,再走回沈晗月身前。
沈晗月在他開始移動身型時就偷偷瞄著他,見他返回自己這邊,立即垂下腦袋,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安蝶兒是誰?哈雷機車又是什麼品種的馬兒?”楚曜質問,嗓音柔和,似乎隻是隨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