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高台,文武百官鵪鶉似的縮著腦袋,朝堂靜寂無聲。
皇帝畏懼的低下了頭,腿在抖,若不是端坐到龍位上,恐怕已經給前麵這個可怕的男人跪下了。
秦寧曰:“小兔崽子。”
秦將軍舉起馬鞭,把皇帝抽了一頓,然後揚長而去。
皇帝被抽的皮開肉綻卻捂著臉大笑了起來,笑的聲嘶力竭,眼淚橫流。
他的驃騎將軍,他大漢最善戰的兒郎,皇帝的老師。
皇帝緩緩站了起來,對著朝堂道:“朕乃天子。”
這是一個訊號,皇帝開始清理朝堂的訊號。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皇帝是怎麼死的,出人意料的是,秦將軍閉門謝客再也沒外出過。
這一年皇帝改號,曰建元。
建元五年,皇帝不在稚嫩,他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天子。
隻不過皇帝偶爾還有夢魘,依舊是秦寧,他舉著刀,或者是劍,或者是帶著老太監,老太監高高的舉著白綾毒酒。
皇帝皺著眉,嘴裏含糊不清道:“阿姊。”
老太監幾乎又聾又瞎,聽到這兩個字目光卻如電一樣的亮了起來。
阿姊。
老太監塵封許久的記憶緩緩打開。
大漢的明珠。
老太監回神,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麵。
…………
皇帝帶人浩浩蕩蕩的去了秦將軍府。
這個人已經五年沒出府了,皇帝甚至不用往後看,就知道身後人一定兩股戰戰。
皇帝讓人去推開大門,沒人動。
他沒有發怒,而是親自推開了大門。
映入眼簾的是破舊衰敗的景色,破舊的圓子依稀能看出當年此地的主人如何權勢滔天。
皇帝良久沒有出聲,一個青衣老仆緩緩走了過來。
老仆聲音嘶啞道:“老奴參見陛下。”
皇帝冷聲道:“朕的驃騎將軍在哪?”
老仆走路顫顫巍巍,穿過假山假水,破敗的花園,來到了兩個小墳包前麵。
皇帝看到墓碑上的一行龍飛鳳舞的入木三分的字跡,不由得念了出來:“吾妻阿禾之墓。”他念完,又低低道,“阿姊。”
他想起了一段離今很遙遠的歲月,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秦將軍還是一個公子哥的時候……
皇權已經衰敗,但不至於風雨飄零。
秦寧是私生子,生的一副好相貌,為人狠辣,硬是幹掉了所有的嫡子嫡女,逼的禦史大夫把他娘接進了家門。
秦寧喜歡喝酒,聽人彈琴唱歌,所以整日出入青樓楚地。
作為一品大臣唯一的子嗣,他是有資格進宮的麵聖,參加皇帝的家宴的。
秦寧本來不願意去,隻是被他娘煩的實在受不了。
在進宮的路上他就聽到同行的公子哥在討論一個人,說這是大漢的明珠。
秦寧嗤之以鼻,直到入宴,他看到老皇帝驕傲的接過來一個人。
女孩子身體似乎不太好,唇色淡的隻有淺淺的粉色,眉眼含笑。
秦寧手裏的酒杯哐當一聲掉了,有些突兀。禦史大夫誠惶誠恐的拉著他上前賠罪,秦寧暈乎乎的,覺得心神都要飛起來。
女孩年歲不大,約摸隻有十二三歲,睫毛顫了顫,她笑道:“哥哥生的真好看。”
秦寧沒敢抬頭,他怕藏不住眼裏的野望。大漢的明珠,這是他的明珠。
公主住的地方,侍衛不是很多,隻有來回穿梭的宮女嬤嬤,太監都很少。
秦寧大著膽子翻入了宮牆,他潛入了公主的寢殿。
一室幽香,熏的人頭昏腦漲。透過層層的紗幔,一個人跪坐到床邊,聲音清亮:“來者何人。”
秦寧是個公子哥,不學無術,花花腸子一大堆,為人輕浮又有些輕佻。
他自己拉了一張凳子,倒了杯茶,曖昧道:“不是今天還誇我好看麼?”
紗幔被挑開,秦寧心慢了一拍,裏麵的女孩就穿著寢衣,烏黑的頭發軟軟的垂到腦後,她生的十分漂亮,笑起來甜甜的:“我知道你會來找我。”
秦寧有些失神,又覺得靈魂都得到了滿足,他腳步沉穩,走到了女孩前麵:“你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