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鳳安!”滿地的宮女戰戰兢兢的跪了一地。
“都起來吧!”夏晨曦語氣清淡,鳳眸落在了懸梁上,淑媛的遺體,“怎麼還不放下娘娘的遺體?”
“太醫還沒到!”其中一個那宮女頷首,嚶嚶啼哭道。
望著淑媛的遺體,雖然臉色無憂一絲血色,不過清秀的麵容上還是難掩絕色容華,那完全沒有生氣的臉上,死氣沉沉。
真是可惜,才不過二十出頭,就芳華絕世,可悲!可恨!這後宮爭鬥真是比江湖還要險惡。
“放下她!”
夏晨曦輕聲吩咐,幾個力氣大的太監就上前將淑媛的遺體放了下來,抬到了床上。
夏晨曦走上前,故作將試卷蓋在她的遺體上,故而手中的銀針了刺入了她的頸部,一看銀針全黑,便收起銀針,懷藏真相,故而歎息一聲道:“這是何苦了,好好的活著不好嗎?”
就在夏晨曦回頭一刹那,看見妺喜將梳妝台上一個金晃晃的東西放入了衣袖裏了。不覺柳眉蹙起,心下疑惑四起。
就在此時,幾個身著白衣宮裝的老頭,急急忙忙魚貫而入。
“老臣青靖,叩請皇後娘娘鳳安,皇後千歲……”
“免了!快看看淑妃娘娘是怎麼死的?”夏晨曦輕輕揮手,青靖立刻頷首轉身,來到床邊。
須臾,青靖來到夏晨曦麵前,頷首道:“回稟皇後娘娘,淑媛娘娘不是窒息而亡,而是中毒而亡。”
“什麼!”夏晨曦故作驚訝,瞪大了眼,然後急忙故作眩暈,陌鈺很是聰明,立刻上前扶住夏晨曦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驚慌道:“娘娘,保重鳳體!”
夏晨曦故作喘氣,擺出皇後的架勢,道:“把那些伺候淑媛娘娘的人,都給本宮帶上來!”
“娘娘饒命呀!”那群宮女太監立刻跪地,哭天喊地。
夏晨曦眸光落在了那些宮女和太監身上,絕美的容顏上,增添了幾分厲色,“說!誰最後服侍過淑媛娘娘?”
“回稟皇後娘娘,最後服侍淑妃娘娘的是她!”所有宮女齊聲回道,並指向了一個十三四的少女。
夏晨曦鳳眸移動,眸光停在了那個宮女的身上,冷眸厲言道:“你叫什麼名字?在服侍淑妃娘娘之前,還伺候過那個主子?”
“回……回稟皇後,奴婢梅香,在來雨花閣之前,是服侍賢妃……”那宮女還沒說完,就口吐白沫,渾身顫抖不停。
青靖急忙上前,一番檢查,起身抱拳回道:“回稟皇後娘娘,此女患有羊癲瘋,隻要受到驚嚇,就會發作,現在已經斷氣了!”
夏晨曦斂去厲色,輕歎一口氣,清澈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無奈,現在還不知道下毒之人是何人,就又死一個,而且這矛頭直指白家,不知道有幾分是真?
“皇上駕到!”
忽然一陣尖細的嗓音,從不遠處的宮門外轉來。
夏晨曦回頭,望著那一襲明黃步入,心下笑了一下,“夏桀,你連著死了兩個侍寢的,可他國卻失去了一個摯愛,你接下來該怎麼辦?”
“叩請皇上聖安!”滿屋的人齊齊參拜,個個都戰戰兢兢。
夏晨曦看著跟在夏桀身後的璃茉,但見她淩唇劃過一道詭笑後,就用紈扇遮臉,故作一臉悲壯,泣聲道:“妹妹真是可憐!”
這才剛斷氣,夏桀就知道了,可見通傳之人定是璃茉。
夏桀俊容默然,薄唇緊抿,抬手道:“平身!”
夏晨曦見狀,緩緩起身來到夏桀麵前,微微欠身,“皇上聖安!”
夏桀扶起夏晨曦,淡漠道:“讓皇後勞心了!”可星眸裏卻怒瞪著她,好似再說不要插手一般。
“臣妾見過皇後,皇後鳳安!”南宮毓盈盈一禮。
“無需多禮!”夏晨曦無視夏桀的眼神,溫和微笑,扶起璃茉。
璃茉順勢接著拉著夏晨曦的,嬌聲道:“姐姐可要為淑妃妹妹做主呀!妹妹她真是可……”說著,美眸泛淚,哽咽了後話。
夏晨曦心中暗歎,這般作秀還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她已經覺得自己作假的本事很了得,可見璃茉這樣,不由得心服口服。
現在的情況很是複雜,她必須由明到暗,夏晨曦心中忽然一動,計上心頭,既然夏桀知道了,她就順勢躲起來,表麵不管,實地暗訪。於是故作眩暈,急急咳嗽。
陌鈺急忙上前,“皇後,保重鳳體!”
夏桀以為夏晨曦明白自己的用意,心中不免欣喜,故作驚慌之樣,厲聲吼道:“送皇後回宮!”
“皇上,此事皇上要徹查到底,不然德妃妹妹和臣妾的心……”夏晨曦哽咽了後話,故作很憂心此事,給足了璃茉的麵子。
夏桀臉色斂去厲色,柔聲道:“皇後安心!此事朕會交給刑部處理,你就靜心養病就好!”
“臣妾告退!”夏晨曦頷首一禮,依靠在陌鈺的身子,壞笑的步出了雨花閣——
*
梁園的寢宮,宿醉的龍嘯天醉眼朦朧,抬手揉著太陽穴,衣衫不整的坐立在床邊,強忍著頭疼,對著九麵屏風,低沉著問道:“黑鷹,鳳棲宮有什麼動靜?”
屏風後的黑影,一個閃身來到龍嘯天麵前,單膝跪下,抱拳回道:“回稟主子,早間,玉太妃的人到鳳棲宮去要人,一語不合,妺喜出手打了那些奴婢,然後九公主和妺喜換了身份,九公主怒氣衝衝擺駕去了孝慈宮。屬下想著乃是爭風吃醋的事,而且九公主出麵,沒什麼大問題了,所以就回來了。”
“南宮毓那邊有什麼消息?”龍嘯天揮手示意起身。內心卻知道夏晨曦不是為了爭風吃醋,反正那女人不好惹,也用不著他為她擔心。
“黑豹在那邊監視,未有回報。”黑鷹起身後回道。
“啟奏君上,蘭侍衛見駕。”寢宮外,響起了陳公公精銳的嗓音。
“傳!”龍嘯天立刻整了整衣衫,起身走到軟榻旁,側臥在上麵。
蘭鳳涵風風火火的進入寢宮內堂,毫無禮節,朝一旁的紫檀桌走去,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怒罵道:“他奶奶,這燕國皇族的情況,真的和大哥說的一樣,除了皇帝和攝政王,就皇太子一個男丁,其他的全被攝政王給殺了,可那攝政王居然還可以端坐朝堂,還真他媽的出奇。”
“這叫手段,你不在朝堂不明白,鳳涵弟,那太子的身份確定了嗎?”聞聽的這消息,龍嘯天甚是喜悅,立刻坐起身驚喜道。
“這事我有打聽出來,但是無法確定太子就是南宮毓,因為聽說那太子自從八歲後,就一直呆在東宮,由聽雨樓四大頂尖高手保護,從不出席朝中任何宴席或儀式,還少有人見過太子。”
蘭鳳涵說罷,一股腦坐在椅子上,一臉迷惑的接著問道:“大哥,你打聽這些事幹嘛?害的小弟花了不少錢。”
這小子滿腦子都是錢,還真是和二師叔一個德行,難怪被夏晨曦叫他們守財奴。
龍嘯天淺笑不語,緩緩起身,扶手身後,渡步到窗前,朝夏宮的方向瞭望著,神情黯淡,既而轉瞬即逝,俊容上多了幾分冷然。
他朗聲輕笑道:“鳳涵弟,你說什麼情況下,燕國的太子必須出席朝堂?”
“這個白癡也知道呀,百姓孝為先,當然老子死了,戴孝出殯呀,不說朝堂,就是民間百姓,隻要是男丁都會出席,除非他是逆子。”蘭鳳涵更是迷茫,這大哥今天是怎麼了,說話老是打啞謎。
“沒錯,那麼這樁生意,你們曉嵐山莊可敢接下?”這激將法對你可是百試百靈,龍嘯天轉身,睨視著蘭鳳涵,似笑非笑的等待答案。
望著龍嘯天眼裏帶著的一絲笑意,蘭鳳涵立刻回神,猛然起身,雙手插腰,得意道:“哼!這天下沒有我們曉嵐山莊不敢接的生意,報酬?”
親兄弟明算賬,何況君王之財,乃是萬民之財,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不賺白不賺。
龍嘯天眸光澄澈,如鋒銳利,附身到蘭鳳涵的耳邊,冷言道:“十萬兩黃金。”
“十萬兩?!”聽著這數字,蘭鳳涵眼睛一亮,驚呼道。這錢買一個龍陽之好的君王也太多了吧。
“怎麼,嫌少了?”龍嘯天收斂了鋒芒,溫潤如玉的笑問道。
“怎……怎麼會,這生意了小弟接下,在祭桑大典前,大哥就等著聽好消息吧。”蘭鳳涵抱拳一禮後,別過龍嘯天,大笑的離開了梁園寢宮。
望著蘭鳳涵離去的背影,龍嘯天轉身走向軟榻,側臥其上,深邃的星眸裏,複雜的晦光一閃而過。他幽幽的閉上雙眸,靜思謀遠——
*
回到鳳棲宮,夏晨曦立刻扶正身姿,鳳眸圓睜,瞪著妺喜,厲言道:“你在淑媛的梳妝台上拿了什麼東西?”
被她看到了?!妺喜心下一驚,故作淡定,柔柔一笑,“主子先息怒!奴婢這就給你看!”
妺喜恭敬回道後,從廣袖裏拿出那金晃晃的東西,驚得夏晨曦目瞪口呆!這不是她的金風簪嗎?怎麼會在淑媛那裏?
“主子!這幾日,出了陌鈺姑姑,頻頻與玉瓊宮的人接觸,而且昨日還去了雨花閣,娘娘你身邊的人……”
“本宮知道了!”夏晨曦柳眉緊蹙,冷聲打斷了妺喜的結論,轉身步入寢宮,躺在軟榻上,忽然又道:“玉瓊宮是誰居住的?”
“回稟娘娘,是白賢妃!”
“哦!真的是她嗎?”夏晨曦淡淡應聲,心中疑慮重重,這秋水本是龍嘯天的人,她犯不著這麼做啊?
難道這秋水真的主子不是龍嘯天?可是那蠱毒出了九嶷,就該隻有黑羽堂才能弄得到,看來她得去看看淑媛的屍體,也許就有答案了。
如今局勢,帝後乃是龍嘯天的人,璃茉是成王的人,上官一族乃是雖是晉國的人,可晉國乃是成王母妃的娘家,那麼上官黎應該也是成王的人才對,難道她是個棄子?
白家的女人也不是弱者,怎麼會被人算計了,目前隻有南宮飛燕沒用動作,但夏晨曦怎麼都覺得她才是最厲害的主了……
夏晨曦打了一個寒顫,這四妃各有不同,南宮飛燕的孤傲冷豔,上官黎的玲瓏甜美,璃茉的妖曉嫵媚,白矖的端莊賢淑。如今死了一個傻白甜,剩下三位,她最喜歡就是白矖了,說不定……
紅唇微揚,夏晨曦忽然淡笑道:“姑姑,去給本宮將白賢妃宣來!越快越好!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喏,奴婢這就去!”陌鈺應聲後,就立刻退出了寢宮。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陌鈺就帶著身著水藍鈿釵襢衣的白矖,緩緩來到寢宮。
白矖上前盈盈一禮,不卑不亢道:“皇後娘娘鳳安!不知姐姐喚妹妹前來所謂何事?”
夏晨曦沒有起身,依舊躺在軟榻上,隻是斜睨著她。她芙蓉麵上很是平靜,也毫不避諱任其打量。
夏晨曦仔細打量她,對她可是讚歎不已,她應該知道了雨花閣的事,那丫鬟咬出她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她到現在還能如此平靜,看來她早已有對策了。不知道這對策是什麼……
“賢妃妹妹,本宮相信你已經知道雨花閣那邊出事了吧!”夏晨曦開門見山,也不和她寒暄。
“略有所聞!好像矛頭直接指向我!”白矖淡淡的回道,好似在試探一般。
“恩!有你的人死在那裏,本宮很難不秉公辦理,恐怕……”夏晨曦故作冷麵,說出重點後,欲言又止留其後路。
她始終不相信這女子是那種為了權勢不擇手段的人,因為白家不屑這些,但又不得不知道他國的小動作,所以這些事必然的,她敢打賭,就算是白矖做的,夏桀也不敢怎麼的。
“皇後明鑒,妹妹沒做過!”白矖麵色驟冷,語氣中隱約透著一絲怒火。
夏晨曦淡漠道:“那你有什麼證據,讓本宮相信那不是你做的?”
“沒有!”白矖緊抿淩唇,似有魚死網破的氣焰。
“你這幾日都找本宮的婢女所謂何事呀?”夏晨曦不想逼得太急,緩和了語氣,笑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