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要安寧到了沒多久,陸家就來人了,待了一天一夜的陸正平在家匆匆洗了個澡就重新趕了回來。
除了陸正平,陸蔓姍和陸老太太都來了,原本隻是姚顏的話,是不值得她們如此興師動眾,雖然事情出乎人的意料,姚顏昏迷不醒,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沒有了,姚顏先不說,他們對於這個半路成為陸家人的人也沒多少感情,可是老人家都喜歡家族興旺,子孫滿堂,陸正平隻有陸錦川一個孩子,姚安寧是繼女,還是不知道父母是誰的野孩子,她是很疼愛這個孫子,她一手帶大,比起陸正平,她更看重這個孫子,陸家一定會在陸錦川的手上更上一層樓,看重是看重,可她也想陸正平能多生幾個孩子,也好有個幫襯,不拘男女,她也不是個頑固不化的老太太,要是生的女孩能有姚安寧那般的手腕和人脈,對於陸家來說也是一股東風助力,姚安寧不是他們家的孩子,總是隔著一層,性情也桀驁,難以掌控。
可是出了事,是什麼念想都破滅了,甚至連牽著姚安寧的那根線眼睜睜就要斷了。
陸正平眼眶裏全是紅血絲,胡子拉碴,滿臉頹廢,看起來非常糟糕。
“你要不回去休息一會兒,你才回家不到十分鍾又匆匆趕過來,連飯都沒吃上一口。”陸老太太還是心疼兒子的,看著陸正平這樣,慈母心便開始發作了。
陸正平擺擺手,他現在哪還睡得著,一閉眼全是鮮紅的顏色,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就那麼沒了,他的妻子躺在血泊之中,捂著肚子,全是哀慟。
“睡不著,我就想守著姚顏身邊。”唯有守在姚顏身邊,他的心也稍稍安穩一些,這樣,他就一心隻有讓姚顏醒來的念頭。
陸老太太狠狠皺眉,兒子太過情深也是不好,以前都沒覺得他有多喜歡姚顏,怎麼一出事就如此緊張,還是……
“錦川說安寧來了,我進去看看。”陸正平抹了把臉,在即將麵對姚安寧之前,他克服著自己湧上的不安和心虛。
“等等。”陸蔓姍趕緊攔了上去,“哥,你想好該怎麼說了嗎?”
姚安寧不算什麼,可是和姚安寧一起來的江勳,可要小心應付,要是姚安寧讓江勳出手對付他們陸家,那可就不妙了。
這也是陸老太太擔心的,所以才會跟著陸正平一同來,就是想商量個對策,起碼不要讓江勳生出對陸家不利的想法。
“還能怎麼說?”提到這個,陸正平又頭疼了,語氣帶出煩躁。
“當然要撇清關係啊,現在姚安寧那個臭丫頭可不好對付,有了個大靠山,我們不得好好應付著,要是她發個瘋,要我們給姚顏陪葬怎麼辦。”陸蔓姍越說越心有戚戚,她可多無辜。
“可是……可是要怎麼撇清關係?”陸正平現在腦子亂的很,完全沒有個思緒,反倒是求助起平時看起來不太靠譜的陸蔓姍了。
陸蔓姍朝陸老太太用眼神詢問一遍,這才悠悠開口,在這段期間,她和陸老太太已經商量好了對策,“就說姚顏是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陸正平愣愣問著,“她自己摔的?”
“人走路總有摔跟頭的時候,樓梯有些滑,她沒走穩,身旁沒個人,自己摔了,就怪不到我們身上了,家裏又沒有監控,當時的事,就我們幾個知道,都不會說出去,這麼說,就算他們懷疑也找不出證據來,隻要我們咬死是她自己摔的,那時候就算姚安寧還記恨我們,我們就把事情捅出去,就算江勳,也要愛惜羽毛,隨隨便便就對我們出手,我們再哭個慘裝個無辜,不一定會有事。”陸蔓姍的人脈廣,身邊全是些閑著無事的富貴太太們,製造點輿論,不是什麼難事。
陸正平像是明白了,又好像還迷迷糊糊的,隻能憑著本能點頭,這個時候他是什麼都想不了。
“可是姚顏醒了的話,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這是個很拙劣的謊言,輕易就會被揭穿。
“什麼醒不醒的,你沒聽到一聲怎麼說嗎,她和植物人沒什麼區別了,隻能那麼躺著了。”當時醫生說的很委婉,陸蔓姍直接理解了話裏的意思,姚顏是醒不過來了,靠意誌醒來的人那麼多,可是真正醒過來的人又有幾個。
陸正平喃喃說了一句,“要是她真的醒過來了呢?”
陸老太太和陸蔓姍同時皺眉。
“還得趕緊把錦川找來問問,他都和姚安寧說了什麼,要是說漏了嘴,那我們商量得再多也沒用,就等著被收拾吧。”陸蔓姍對於不太敬重自己的侄子藏著一股暗火,就等著發作,要是陸錦川正說了什麼,她可是要借機發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