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枝看向喜嬤嬤的臉色,多了幾分崇拜。
喜嬤嬤那張粗鄙的臉上,露出一絲窘意,連連罷手道:“休得再吹捧我了,沒得讓人笑話了去,當日也就是陛下經我手抱的,左右我已經沾染了,沒得再換個人進去冒險,你說是不是,換成當日抱著陛下的人是你,你必定也是這般的!”
許嬤嬤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
“您二位勞苦功高,陛下也惦記著您二位呢!”醫女笑道。便拿了剪子,將姒璃歌手中的綁著的紗布盡數剪了。
姒璃歌的掌心手背,布滿了細細密密的眼子,一個個盡化了膿,右手腫脹得足足有左手的兩倍厚。
醫女眉頭一皺,道:“這怎麼弄的?”
她在禦醫院,對於外頭的事鮮少過問,是以雖也聽說了姒璃歌與藍僚打架一事,卻並沒有多想。加上那鞭子是藍僚的,對於這鞭傷,藍僚卻是有經驗的,因而隻是派了侍女去禦醫院取藥,自己卻並未去,是而禦醫院的人,也都沒有見守這傷口。
連枝本就心疼姒璃歌受傷申訴無門,如今難得有人問起,她自然要將藍僚的惡行宣揚宣揚,讓眾人來評評理的。
“還不是那蠻僚公主,真正的蠻不講理,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鞭子!”連枝說到激動處,索性將姒璃歌帶回的那條鞭子一並取出給眾人看。“就是這條鞭子,您看看,若不是心存殺心,誰家的鞭子上頭,會裝這麼多的刀子?若不是我家殿下拚著廢了這手的風險,將這鞭子抓在了手裏,別說這張臉要被蠻僚公主毀了,隻怕是連小命都未必保得住!”
饒是那醫女是慣常擺弄慣了刀具的,待得看清那鞭子,也不由大吃一驚。
作為醫女,沒少用刀,對於各類刀具也有一定的了解,自是知道這些刀具的殺傷力。這鞭子上的倒刺,乍一眼看不出來,然而甩出去的時候,那些倒刺便會張開,借著抽打之力,便會深深地紮進被打之人的皮肉裏,待得那鞭子抽回之際,可不得被生生扯下塊肉來。
一個倒刺一塊肉,這一鞭子下去,可不要脫皮露骨了?
最最要緊的是,這鞭子上,還淬了毒。
“你說,這鞭子是藍僚公主的?”那醫女看著那鞭子,神色凝然,問道。
連枝點了點頭。
“這就難怪了!”那醫女回眸掃了姒璃歌一眼,道:“我再開個方子,有勞許嬤嬤再去一趟禦醫院!”
兩位嬤嬤雖看著粗枝大葉的,實則是個細心的人,見那醫女神色不對,那許嬤嬤便問道:“徐醫女,可是有什麼不妥?”
既然陛下跟前的黃門侍官漏了口風,說要留這鳴鹿公主一命,想來暫時不能讓她出事的。
事關兩國公主,又當著連枝的麵,徐醫女自不會明說,隻是一邊給姒璃歌清理創口,一邊道:“這裏就先交給喜嬤嬤了,待許嬤嬤取了藥來,吃的洗的泡的,連枝姑娘按醫囑,一一用了就是。”
連枝看向喜嬤嬤的臉色,多了幾分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