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鐵路分局,局長辦公室。
滿是金屬質感的鈴聲叮鈴鈴的突然響起,夏津風接起電話熟悉的女中音在聽筒中響起。
“李總好,我是小夏,梁局在內間辦公呢。”
“好,我馬上把電話轉進去。”
埋頭閱讀公文的梁江平有點疑惑的看了一眼放在桌麵左側的黑色電話,自己剛剛叮囑過小夏,沒大事不要接電話進來,可如果真是涉及安全的大事小夏肯定是人進來而不是電話,難道是大局長?
帶著幾分疑惑接起電話,李遠鈴熟悉的聲線映入梁江平的耳際。
“老梁,不管你在幹啥,第一時間結束掉,長話短說,小遠在港島惹禍了把港島著名作家的兒子給打了,看報紙報道連一級謀殺的罪名都出來了。”
李遠鈴停頓了一下,讓聽到消息的梁江平緩緩,又繼續說道:“四十分鍾之後,有聯航的飛機去安東機場接你,你把工作先交給副手,路局大局長那邊我已經替你請好假了,你直接上飛機來沈城和我一起搭傍晚的航班飛港島。”
老梁同誌對自己兒子已經徹底放羊了,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除了消息到眼前,梁江平向來不管梁遠在海外折騰了什麼事兒,倒是李遠鈴對自己兒子一直保持著關注,遠嘉入主港島之後,港島的主流報紙李遠鈴一直都是訂閱用戶。
類似寧婉菲的豐功偉績李遠鈴第一時間就從報紙上得知了來龍去脈,三人也沒吃虧又給別人栽了個一級謀殺的罪名,李遠鈴知道三人最近有點小叛逆,就沒專門打電話和梁遠說這事兒。
讓老梁同誌主動翹班休假還是很有難度的事情,李遠鈴懶得和梁江平費嘴皮子,直接歪曲了事情的真相用來忽悠信息不對稱的老梁同誌。
這麼多年的夫妻下來,自己媳婦是不是真著急梁江平還是能拎得清的,雖然李遠鈴把事情形容的很嚴重,可聽那看似急促語氣後四平八穩的情緒,梁江平就知道這事兒肯定不算什麼大事。
“遠玲,你說實話,這次去港島是不是那小子懶得自己露頭,讓我去港島頂那個監護人的黑鍋?”
“就算是,你頂還是不頂,家裏的戶主可是掛著你的大名呢。”
李遠鈴笑著說道。
不去頂黑鍋你們娘倆還敢撤了我不成,老梁同誌心裏嘀咕了一句,既然李遠鈴連大局長那邊的路子都走通了,老梁同誌也沒矯情,緊急飛港島頂缸就頂缸吧。
說實話,老梁同誌的心裏還是有點小竊喜的,攤上這麼一個妖孽的兒子,平時的存在感簡直低到了納米級別,這事兒一出雖然是緊急頂缸,好歹也讓老梁同誌找到了幾分為人父母的樂趣。
放在電話,老梁同誌爽利的直接合上文件,把外間的夏津風招呼進來。
“小夏,備車,我三十分鍾後到安東機場,工作上的事兒讓王局先管著,安全新百日隻剩下半月了,我不在局裏也千萬不要馬虎大意,小夏替我好好盯著,我臨時去港島出差,什麼時候回來現在說不好,等我到那邊的電話。”
雖然猛的被梁江平安排了一大堆工作下去,夏津風還是遊刃有餘,不過去安東機場那個讓夏津風卡頓了一下。
作為交通領域的競爭對手,安東機場通航的那幾班航班夏津風早就了然於胸,今天這點的安東機場可以說是打烊了,哪有什麼航班可飛。
“工作上的事兒我一會就安排下去,不過梁局,現在這個時段,今天的安東機場沒任何航班起飛了~”
“是聯航的臨時航班,四十分鍾後到安東~”
梁江平也沒瞞著秘書,直說了一會有飛機來接自己。
能把專機說成臨時航班的也就是梁局了,不得不說自己這個老大就是牛,夏津風偷偷的豎了一下大拇指,這年頭大部長都不敢說自己出門有專機伺候。
夏津風跟了梁江平兩年多,在這個局長身上真真是開了眼界,算是見識到了啥叫一代奇人。
去年,夏津風發現自己老大的手腕上忽然多了塊淺灰色的手表,品牌雖然不認識當時的夏津風也沒在意,不過去年年底路局年終開大會,局內大大小小的頭頭齊聚沈城,老大被大局長召集一起論道,下邊的秘書也聚在一起扯著日常見聞,順帶幫著各自的老大拓展拓展人脈。
當時路局在大連港負責和海關接口的清關聯運辦公室主任,在閑聊時一臉仰慕的拉著夏津風打聽梁江平的情況,當時話題雖然轉了無數個彎,最後夏津風還是搞明白了,自己老大手腕上帶著那塊表叫做積家,五塊表就能換一輛最新型號的東風4B機頭,夏津風心算了一下那塊淺灰色的手表怕是接近百萬人民幣了。
這幾年,梁江平的工資都由夏津風帶領,然後拿出一份分散記著許多全國各地地址和姓名的名單,按順序從中選出幾個把老梁同誌的工資均分後一一彙過去。
不過很明顯,隻有軍大衣的老梁同誌和有著小棉襖的寧雷待遇不同,悲催的老梁同誌可沒有大額黑卡可用,隻能拿著自己的工資放飛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