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讓楚景輝知道,他看人的眼光,不行麼?
一位君主被人當場揭了短,這還了得?
不二聽到此處,自然是意難平。
“身為臣子,這些事情,自然是需要自己解決。”
楊清說罷,便不再言語。
原本有些憤憤的不二,正想再說些什麼,突地看到了楊清臉上的那抹落寞與寂寥的神情,當下動了動嘴唇,卻是半個字兒都沒有說出口。
主仆二人,就這麼沉默著回到了楊府之中。
下了車後,不二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濁氣道:“少爺,咱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京城?”
楊清的目光,再度落到了遠處地某一個點上,幽幽道:“自然,是要做完該做的事情之後。”
“傳令下去,繼續秘密關注納真公主那頭的動靜,一定要拿到那份與魏思忠有關的信函。”
聽著楊清的命令,不二再度很不解地看了一眼楊清:“這皇上不是已經下令,明日午時,處決魏思忠麼?”
“既然如此,我們還要再關注他與北涼之間的那些陳年舊帳,又有何用?”
“不二,對於咱們這位皇上的脾氣,難道你到現在還摸不清楚?”
“魏思忠與皇上前後相隨十數年,明麵上與暗地裏的交情,豈是能與你我相比?”
“他之所以會下一道那樣的旨意,不過是氣上頭時所說。你若是去問那中書,關於此道旨意之事,恐怕會得來一個‘絕無此事’的回答。”
“我這樣說,你,明白了麼?”
不二默默點頭,其實,他不過是替自家的少爺不值當而已。
但是此話,他不敢說。
回到府裏之後,江之洲已經早早地等在了那裏。
“北邊聽說皇上要處決魏思忠,這原先準備好的一些事情都無法再往下進行,所以,他們像是準備開啟第二條路子了。”
“第二條路子?難不成段鴻卓還想‘挾天子而令諸侯’不成?”
江之洲反問了一句:“如此,又有何不可?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亮相台前。”
楊清微微一笑:“難得這段鴻卓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他大概是沒有想到魏思忠這枚棋子,走了這麼久,還是走空了,這才使得邪火上頭。”
“但是,這魏思忠,豈是那容易赴死之人?”
江之洲的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天家那位對於此人,可是愛護有加。”
楊清道:“正因為如此,我們要做的便隻有一件事,讓這假戲,真唱了,死了天家的心,也斷了北邊的路。”
“這接下去,才有更多的戲可唱。”
“話倒是不錯,你打算如何唱這出戲呢?”
江之洲略為沉思了一番,眼裏突地一閃:“這納真公主聽說不日便會下嫁於定國侯世子,到了那裏,這京城裏頭,怕又會是一番熱鬧的景象罷?”
“那是自然!唱戲麼,不都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若是開了嗓,沒有人應和,那不是白費了這一番的功夫麼?”
楊清慢悠悠地說著,眼裏卻沒有看向任何一處。
這不是讓楚景輝知道,他看人的眼光,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