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江之洲的心裏並不平靜。
難不成他們之前猜想有誤?
這陳靖宇不光是惹到了監考院眾人?
至於這另外一撥人,又會是受何人所派?
他們是對著陳靖宇而來,還是衝著楊清?
思緒繁雜,無從下手。
江之洲不由得長歎一口氣。
這番念頭剛消,他又想起了此前楊清跟他所提之事。
江之淮,竟是來了一品居要買他的消息,倒是好得很!
不過,他心裏清楚,就眼下這境遇而言,此事尚且不能告知於其父安國侯。
不然,安國侯定然會去關注那江之淮的一舉一動。
雖說此舉是為江之洲的安危著想,但是,如此一來,以江之淮那種心性,保不齊會打草驚蛇。
而這樣一來,江之洲的處境,便會愈加地困難。
“江之淮啊江之淮,也算是兄弟一場,你可千萬莫要自尋死路!”
江之洲輕歎一聲,但是他心裏頭如明鏡一般。
那江之淮要麼伏之不動,一旦出動,必不會回頭。
眼看著那麼多事情牽扯到一起來,江之洲隻感覺眼前如同有張大網,將他網在其中,讓他片刻不得閑。
江之洲微閉著眼睛,將眼前那團虛無飄渺的亂麻一道擋在視線之外,隨即便是輕呼一口氣。
眼下,還是陳靖宇一事,最為要緊。
陳靖宇依舊昏睡於床榻之上,這一睡便是三日。
三日後,陳靖宇才蘇醒了過來。
他醒來之時,正好趕上那大夫在為他換藥。
兩下相詢之下,陳靖宇便要向江之洲道謝。
“道謝不必,換作旁人得知此事,亦不會袖手旁觀。你隻需如實告之,春試之時,你所遇之事便可。”
聽到“春試”二字,陳靖宇的臉色又灰敗了幾分。
但是江之洲卻未曾打算讓他自怨自艾下去,而是接著追問道:“春試之時,究竟發生何事,你且說來。”
陳靖宇深吸一口氣,卻因為動作太大而牽扯住了他身上的傷口,令他臉色大變。
不過,對於江之洲的連番追問,陳靖宇倒是沒有別的想法。
他緊緊地閉了閉眼睛,隨後又快速睜開:“春試之時,原本以學生之能力,可列三甲,不知為何,放榜之時,卻是被告知學生上了白榜。”
“為何會上白榜?”江之洲追問一句。
“監考官那裏,收到了學生送上去的一張銀票,上有五十兩。”
當眾賄賂考官,此等糊塗事,身為學子,其中利害,又有誰不知?
可陳靖宇偏偏因其而獲罪。
“此後你找監考官申辯,但未被采信,是否?”
陳靖宇恨聲道:“不錯,無論我如何自證清白,都無濟於事,萬般無奈之下,才去尋了那登聞鼓!”
陳靖宇早就想好,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清清白白。
聽著陳靖宇的話,江之洲卻是陷入了沉思。
如若依陳靖宇所言,他含冤受屈,那監考官之流未何不願還他清白?
想來是有人在背後使了手段,且吃定了陳靖宇狀告無門。
看著眼前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江之洲的心裏並不平靜。
難不成他們之前猜想有誤?
這陳靖宇不光是惹到了監考院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