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一邊忙碌一邊說笑,突然陸老二打開了半敞開的地窖口,招呼道,“小米,陳大伯來了,尋你說話呢。”
“哎,來了,陳大伯怎麼來了,這麼冷的天兒,也不到結算菜金的日子啊?”
小米疑惑,先前村人因為賣菜突然得了銀錢,幾乎都歡喜瘋了,每日就盼著城裏送菜金回來。後來時日久了,錢匣子裏有了底,就覺出有些麻煩,於是就同城裏三日一結算。
有時候是小刀幾個送回來,有時候就是陳家管事來取菜幫忙捎帶。
昨日剛剛結算完,今日陳掌櫃又上門,顯見就是有事要商量了。
小米匆忙洗了手,留下初一看地窖,然後就回了自家院子。
難得今日陸老爹出來走走,沒有埋在他的書堆裏。這會兒陪著陳掌櫃說話,兩個老親家說起去南邊建作坊的兒女,都是惦記,又互相安慰,倒也其樂融融。
小米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喝了,眼見這老哥倆兒說的痛快了,這才插口問道,“大伯是不是知道我一會兒要燉紅燒肉,這才上山來了?”
陳掌櫃哈哈大笑,也不應聲,末了從袖子裏去處一隻信封,神神秘秘問道,“你猜,我送什麼來了?”
小米眼珠兒一轉,驚喜問道,“是不是京都那裏來信了?”
說罷,她就要上前取信封,可惜卻被陳掌櫃一手蓋住了。
小米嗔怪跺腳,“大伯,你怎麼同我一個小女子計較啊?方才是侄女失禮了,一會兒燉上一鍋紅燒肉,再給大伯熱一壺好酒,同我爹好好喝幾杯,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
陳掌櫃最是喜歡逗弄小米,如今女兒出門在外,越發把小米當自家閨女,見她這個樣子也就鬆了手。
小米趕緊拆開信,一目十行看完,又捏著厚厚一疊銀票,簡直歡喜的要蹦起來,“都說京都那裏,遍地都是金子,原來真沒說錯。這酒樓開了才幾日啊,居然進項這麼多。不過還是我陳大哥厲害,能在京都站穩腳跟,不知多謝辛苦呢,等過年時候聚一起,我一定好好敬陳大哥一杯酒。”
天下當爹的,哪有不喜歡兒子被誇讚的。更何況兒子獨自出門闖出一片天下,一直是陳掌櫃的驕傲所在。這會兒聽得小米這麼說,更是歡喜的合不攏嘴。
“哎呀,自家人不要客套。還是你這種菜法子新奇,即便是京都那裏的貴人也擋不住整日吃肉膩煩啊。火鍋又是新奇美味,生意怎麼可能不好?”
小米揚著手裏的銀票,笑道,“陳大哥就是及時雨,這幾日我還想著隻賣青菜給酒樓有些不合算,最好是也開個火鍋店。不想陳大哥就送了本錢來,陳大伯這幾日可要幫我再找找好鋪麵,咱們也嚐嚐日進鬥金是什麼滋味。省的陳大哥過年時候回來同咱們顯擺,咱們也同他比賽看看。”
“好,有誌氣。”
陳掌櫃自小經商,對於賺銀子這事已經成了一個愛好,聽得小米這般說,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昨日還真聽說一家酒樓要出兌,本來他們生意就一般,如今各家都采買咱們嶺上的青菜,他們買不起,生意就更差了。不如我去談談,盤過來開火鍋店正好。”
“呀,大伯,不急這一會兒,等我燉紅燒肉,您同我爹喝一杯再走不遲啊。”
小米留人,喊了江大娘幫忙準備五花肉,著急趕緊下廚。陳掌櫃卻是等不得,擺手道,“紅燒肉什麼時候都能吃得上,好鋪子可等不了。我這就回去了,哪日火鍋大賣,咱們再喝慶功酒。”
“好,那我讓二哥送你回去。”
小米見留不住人,就喊了陸老二穿了大襖趕車送陳掌櫃回去。路上因為感剛剛落得一層小雪,必定難行走。陸家趕車的是個小廝,年歲小,萬一路上壞了車輪之類就麻煩了。
陳掌櫃也沒拒絕小米的安排,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喜歡小輩兒貼心又孝順。
老熊嶺十八戶是一家,小米也沒有特意瞞著,所以,晚上時候,幾乎家家戶戶都知道京都那裏的酒樓賺了大錢,小米要在府城裏也開一家賣火鍋的酒樓。
於是,先前被父母留在家裏的後生都活了心思,湊上門來問詢。
小米先前一邊燉紅燒肉一邊就琢磨人手的事,新酒樓若是兌下來,肯定不能完全用酒樓的原班人馬。做生意虧本,可能有多方麵原因,但人員肯定是問題聚集之地。
若是都留下,一來怕這些人奴大欺主,二來也怕不好的而習慣延續下來,給生意帶來隱患。
但也不能一個人手不留,畢竟新兌的鋪子沒人熟悉。
這般合計下來,就最就是酒樓人手挑揀好的留下,自己再填補一部分了。
小刀這些時日開了雜貨鋪子,曆練下來,很有幾分掌櫃模樣了,送去打理酒樓倒也勉強勝任,當然平日還要陳掌櫃多幫手,至於大堂夥計和後廚也要有自己人看管。